温书宜说:“奶奶有立遗嘱,如果发生任何意外,她在公司所持股份将归到我的名下,这点有何律师可以为我证明,变卖公司这件事,我首先不同意。”
温弘明皱眉:“温书宜,你……”
温书宜抬着视线,瓷白面容神色平静,鬓边几缕发丝微乱,嘴角和手腕有红.痕,衣领也折着,几分显眼的狼狈,语调却格外的冷静,温柔又坚定。
“其次,拿到的公章是假的,所以今天签订的所有文件都是无效的。”
“奶奶没醒来一天,温家,我来守着。”
这话一出。
喻凡容眉头紧锁,温弘明脸色惨白,其他在场的人,顿时失去了刚刚还有的从容和胜券在握。
沉默中。
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叩了下桌面,腕表的银色表盘折射着冷光。
“既然太太的事儿说完。”
男人深色西装挺括,微掀眼眸,漆黑眼眸浸着冷意,嗓音沉着,不动声色上位者的压迫感,
“我来,是为了你们涉嫌恐吓、囚禁、绑架我家太太的事儿。”
“我家太太受不得半点委屈,该讨回的公道,半点都少不了。”
这时门被从外面敲了敲,一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打开门。
从外面走进来警察,出示警官证。
“接到群众举报,有人涉嫌犯罪,劳烦涉事人员都去警局走一趟。”
-
温书宜刚从警局出来,就跟着邵岑一道径直去了奶奶所在医院。
关于奶奶和大伯父的情况,喻凡容是真话假话掺半说的,车祸是真实发生的,送进ICU抢救也是真的。
在事故发生的瞬间,大伯父及时调转了方向盘,千钧一发时刻下意识保护了奶奶,是受伤严重的那方,目前两人均已脱离生命危险,暂时还没苏醒的迹象。
现在事后想来,喻凡容那样说,是故意在她面前这样说,为着是尽快从她嘴里套到保险柜的密码。
也怪不得把她千里迢迢骗回来,所有动作都进行得这么快,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因为一旦等到奶奶醒来,就会错过千载难逢、钻空子的机会了。
温书宜坐在病床边,陪着昏迷的奶奶坐了好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落下了重量,温书宜扭头,跟男人眼前这双深邃眼眸对视。
出了病房,温迎双已经被邵岑派人安安稳稳地接来了。
现在处在妹妹集训的关键时期,可亲人的安危情况,妹妹有知情和选择的权利,她不能打着为着亲人好的名号,就剥夺这项权利,那也是对妹妹的不尊重。
温迎双定定看着她:“姐姐。”
温书宜很轻地抱住了眼前的妹妹,就在下一瞬,被妹妹紧紧回抱住了。
怀里传来妹妹轻声安慰又坚定的声音。
“姐姐,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和奶奶的。”
温书宜很轻“嗯”了声,伸手温柔理了理妹妹的鬓发:“双双,进去陪奶奶说会话,记得小些声,别吵到她。”
温迎双点头:“嗯。”
看着妹妹进了病房,温书宜转身,和邵岑去看了会大伯父。
这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在记忆里他很高,肩膀很宽,后背很厚,她从来没有见过大伯父虚弱成这样的模样,就好像瞬间衰老爬上了他的眼角和鬓发。
温书宜沉默了很久。
第三天、第四天,奶奶还是没醒。
傍晚时分,温书宜接过男人递给她的温水,一时都没喝,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邵岑在这姑娘身前半蹲下,伸手理了理几缕从耳后垂落的鬓发,她这两天的反应太过冷静,像是紧绷的一根弦。
“晚上没扒几口,不饿?”
温书宜知道邵岑担心她,可又不想说谎话骗他,摇了摇头:“我没胃口。”
小姑娘看家属的目光,可怜巴巴的。
邵岑极淡叹了口气,跟她打商量:“愿意给家属分出一小时的时间么。”
“在奶奶醒来前,你要先照顾好自己,不然看到家里小朋友这样,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