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素来是玩弄心计的高手,卿云自认为的那点小心思,自然被李崇看得一清二楚,他淡笑道:“嫌弃朕?”
卿云望天,“没有啊。”
李崇收起画像,递给一旁的宫人,“可是朕一个都不喜欢,你说该怎么办呢?”
卿云已然被他扰得困意全无,盘腿坐好,明白今日若不给李崇解决这个麻烦,李崇是不会放他好好休息的。
“那你自己挑两个喜欢的?”
“朕都不喜欢。”
卿云听罢,看着李崇笑了笑,是有几分偷着乐的笑。
李崇淡淡道:“你笑什么呢?”
卿云抿着唇,睫毛上下翻飞,全是在忍笑,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后,又继续忍笑,如此笑了两三回后,他声音带着笑道:“原来你不只是不喜欢我,你谁都不喜欢。”
那便同他无关了,不是他的问题,是李崇自个有问题。
李崇见卿云乐成那般,又捏了捏他的脸,“想法子。”
李崇自然有法子应付,不,他根本不必应付,他早非年少,不必听那所谓母妃的教训和约束,只是明白太后为何有此举动,“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让惹麻烦的来解决吧。
卿云想了半天,还真叫他想出了个法子,如此一番对李崇说完,李崇本是神色冷淡,待卿云说完后,却是放声大笑。
卿云见他大笑,自己也嘿嘿笑了笑。
李崇笑着,又捏了捏卿云的脸,“小疯子。”
卿云经常被他捏脸,都已习以为常了,只是李崇捏他脸时,面上的笑容和神情让他觉着有些别扭,还有些令他害怕,他什么都写在脸上,李崇便也看出来了。
原本殿内还挺松快的气息慢慢变凝滞了,失智后的卿云言行如同痴儿,心思却很敏锐,气氛凝滞之后,他便低下了头。
李崇起身离去,卿云这才抬头看他的背影,等他走了,才问宫人,“无量心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宫人自然没一个敢回答的。
傍晚,太后便收到了一堆青年才俊的画像,李崇让她随便挑。
“免得母后你闲来无事,过分操心,”李崇含笑道,“朕知道这么多年陪在父皇身边,也是苦了您了,您放心,您如今贵为太后,朕不会委屈您的。”
太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中攥着的佛珠几被扯烂,她按捺不住,道:“皇上昨夜留宿凝和殿,不怕……不怕……”
李崇淡笑道:“朕怕什么?”
太后面色铁青道:“他毕竟曾是先帝的人。”
“那又如何?”李崇微笑道,“您也一样,看开些吧,趁还年轻,及时行乐。”
李崇站起身,视线斜斜地看向气得快要晕过去的太后,将话挑明了,“母后,我给你尊荣,是让你给自己找乐子的,我劝你不要自寻烦恼。”
不管太后如何恼怒,李崇夜里仍是宿在了凝和殿。
宫人服侍李崇脱衣,卿云站在一旁愁眉苦脸,他比太后还发愁,很想将李崇赶走。
李崇道:“你很不希望朕宿在这儿吗?”
卿云点头。
李崇道:“为何?”
卿云道:“早上太吵了。”
李崇道:“忍着。”
卿云无话可说,只能噘着个嘴,他见李崇赤身裸体,不由盯着他瞧,李崇道:“瞧什么?”
“你同我……长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