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皙看清来人,立刻关门,但邱斯承一掌握住门边,将门缝扯裂。
姜皙退后一步,脸部绷紧,刚才眼中猝不及防的惊愕已撤干净。
在这儿,她不用怕他。
“你来干什么?”
邱斯承立在玄关的地毯上,扫一眼不大却温馨的屋子,问:“许城也住这儿?”
“出去。”
“姜皙,你哥哥在天之灵,看到你夜夜跟他睡一块儿,作何感想?还是说,你就是那么贱,喜欢被仇人——”
“出去!”
“别生气。”邱斯承踩进客厅,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说,“我今天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走,我或许愿意放他一马。”
姜皙拧眉,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他这人,不知天高地厚,想扳倒我。就跟当初方信平想扳倒姜家一样。”邱斯承走到她面前,“可我脚下,根深系广,他扯不动的。姜家倒了,李知渠依然活不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皙咬紧牙齿,没让自己显露出一丝惧怕:“你到底想说什么?”
“劝劝他。跟我较量,他会死得很惨。方信平、李知渠,就是他的下场。”
这句话,叫姜皙心里一个冷颤。
邱斯承看出来了,眼中闪过一丝阴戾,继而一笑,“当然,如果你求我,我或许饶他一命。”
姜皙抬眼,目光变得轻蔑。她一向和气,极少有这种眼神,她将他上下打量一遭,像审视一个败者:“你赢不了他。”
“邱斯承,你哪儿都赢不了他。”她语气不重,却斩钉截铁,“他会让你为你犯下的一切罪孽付出代价。”
她坚信许城,信他的为人,信他的能力,没有一丝动摇和怀疑。
她看邱斯承,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邱斯承来之前带了目的,可心还是像被烧红的烙铁戳穿个大窟窿,眼中烧起妒火。他大步上前,没来得及捏住姜皙的下巴,她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他面前:“你再上前一步。”
“邱斯承,这里是公安局家属区。不管我现在叫人,还是正当防卫刺伤你,你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邱斯承看一眼面前明晃晃的刀刃:“家属区?我忘了,你现在跟他一条战线了。姜家对你又算得了什么,对吧?”
这些话已无法撼动姜皙半分:“姜家的人,为他们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你也会一样。”
“我倒没看出你是这么一个铁血无情的人。”邱斯承笑,“你也忘了你的上一任丈夫,那个哑巴,叫什么来着?他为救你而死。哦,你本来也只是利用他、骗他感情。这么一想,你跟许城还真他妈天生一对。”
姜皙一瞬惊愕,不可置信:“你……”
邱斯承眼中寒光闪闪:“是我。”
“不可能……你,如果是你……”
“因为是碰巧啊姜皙!碰巧你们去游乐场,碰巧我手下的人遇到你。他以为我要你死,所以还没来得及弄清你们的身份,就对你下了手。所以后面我没找到你。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你没发现吗姜皙,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你们欠我的,老天都要你来还!”
竟是巧合。
她就知道,她不该在那天带姜添去游乐场玩。是她的错。
可上天怎么?
她脸色惨白,颤抖起来。
“还有,阿文也是我杀的。老天爷还是帮我,没让你亲眼看到!”邱斯承面容愈发残忍,“是我,我捅了她十六刀她都不肯松手,拖着我的腿不让我去追你……姜皙,你听好了,这就是上天给你定下的命!你在乎的人都会死!许城也一样。我跟你保证,方信平、李知渠就是他的下场!”
“啊!!!”姜皙惨叫,骤然失控地扑上去。
邱斯承没料到她敢来真的,忙侧身一躲,尖刀擦着他肋骨刺去。她下了狠力气,他衣服划开,胸前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出。
邱斯承疼得脸一瞬发白。
姜皙情绪激动直刺第二刀,邱斯承握住她双手,狠拧她手腕;姜皙不松,刀刃把他衣袖划烂,割出一道道血伤口。
邱斯承折她手臂,姜皙毕竟力气比不过,水果刀摔落地面。
姜皙死命又踢又打,邱斯承制不住她,正要挥手一巴掌。
门突然拉开,姜添冲进来,抓着伞柄、书包哐哐往邱斯承头上砸。
伞打歪了,书包裂开。
姜添呼哧喘着粗气,一把将姜皙扯到身后,一手抽出书包侧边的不锈钢水杯,疯狂砸邱斯承的头和肩膀。
他肢体动作并不协调,但很努力。
后者还以为他是个十六岁的傻子,想对抗;可姜添二十五岁了,力气很大,邱斯承狼狈退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