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
“你道什么歉。”罗德里克笑了。
被子里本就相隔不远的手臂靠在一处,他扣住她的手,“小事,别记着。”
他说得这样云淡风轻,让姜知月不禁意识到,也许亲缘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早已戒掉了。放以前她会觉得是他残忍,可事实不过是没人给过他真正的亲情。
祖父如此,卡斯德伊家族的其他叔父或旁支大都是藏在暗处推波助澜的帮凶;而顾家一家,在和卡斯德伊闹掰后没能接他到身边,就算小时候多有亲近,如今双方横亘着两家之间的矛盾,也很难没有隔阂。
不然外祖母、顾瑾松,怎么会瞒着他帮她。
想到这儿,姜知月觉得如果自己是罗德里克,大概真的会觉孤寂。
可能这就是高处不胜寒。
“......奥古斯特那样做,你心里肯定怨的吧,以后是不是,你们之间最终有一个像你父亲那样才算结局?”
罗德里克应得像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结局已定,他迟早会咎由自取。”
“不过,还是有一点感谢他。”
姜知月讶然于他说出这样的话。转念一想,打算问他指的是不是那些年幼时光,却听他说——
“游艇出事,我想过关于死亡。”
“但事实不仅没有发生,我还遇到了你。”
姜知月心尖一颤,此刻是她的隐瞒让自己无所适从了,他扣住她的手攥更紧,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无意识地回避抽手。
“知月。”他低声喊她的中文名,好像用母语喊她的名字,会离她更近一点。
“其他人都无所谓,我只需要你爱我。”
这句话瞬间捣乱了她本就排解困难的情绪,姜知月好像看见他孤身站在雪山顶上朝她伸出手,却不知她早已准备扭头后撤。
自胸腔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无法克制的酸意,她很轻地吸了吸鼻子,扭头往床头柜的一边,眼睛眨了两下,眼角聚成一粒水珠。
罗德里克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微撑起身,想看她怎么了。姜知月快速用手背抹了抹眼,侧回身去,对上他的目光,害怕光线昏暗得不够彻底,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他因她的主动感到意外。但很快,他就掌握了主动权。
唇齿被撬开,他凶猛地席卷她的口腔,仿佛她的津液是世上最甜美的甘露,姜知月被他压在身下,感受着他的重量和滚烫的温度。
隔着薄薄两层衣料的摩擦很快着了火,他的浴袍散了,姜知月上衣也堆到胸口,水声和唇间溢出的细碎交叠,她不由抱住他的头,却依旧阻挡不了他自上而下的作乱。
那枚滚烫在腹部往下的地方愈发具有侵略感,两唇分离之后,姜知月又急又密地喘着气,手被罗德里克带着一直往下。
“碰一碰,宝贝。”
掌心被沾湿,他的呼吸声愈重,包住她的手掌想要继续,电话铃却在此时突兀响起。
两人身子皆是一顿。
他眉间明显的恼意,姜知月找回一点清醒的理智,踢了踢他,“接啊。”
罗德里克撑在她上方,凌厉的侧脸尽是冷意,他伸手拿起手机,见是Blythe,拒接。
手机安静了半晌,重新响起来。
还是这位助理。
如今夜深,Blythe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应当是真有重要的事要告知。
姜知月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背过身,声音闷在枕头里,“你快去接。”
罗德里克握着手机,看着床上窝着的一团。
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很吵,他低头看了一眼,没办法,绷着脸去到卧室之外。
姜知月理好自己的衣服,盖着被子闭上眼,本是假寐,但逐渐困意就越来越浓。
她不知道罗德里克出去了多久,朦朦胧胧听见他回来了,却没有力气睁开眼问什么。床的另一边重新陷下去,姜知月感到腰间搭上手臂,随后背后贴来他的怀抱。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吃早餐的时候,姜知月想起来问了他昨晚那通电话。
罗德里克只说巴黎那边出了一点情况,却没说需要尽快赶回去,只说下面的人能应付。
姜知月想劝他回去看看,但看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也不好再劝。
吃完早餐,她收到顾瑾松推来的名片,正是外祖母的那位老朋友。
她点击,页面跳转,修改备注后,她发送好友申请。
弄完这些她就收起了手机,但还是被从厨房出来的罗德里克瞅到一眼。他问她在和谁聊天。
“工作群的消息,”姜知月回答,“快入职了,任何通知需要多关注着。”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罗德里克想到她这几日似乎完全没有做有关工作的准备。在巴黎的时候,她宁愿给自己找事做也不愿闲着,这会儿倒不急了。
洗过的手还有水珠,罗德里克擦手的动作不着痕迹一顿,他若无其事地问,“来这儿也有两天了,要不要去铂翡转转,提前熟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