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德里克面前,姜知月觉得自己已经丢尽了颜面。
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他偏偏要毫不留情把什么都挑破。
最后她恼羞成怒,挣着从他身上下来,说这里是她的房间,然后不管不顾把人推出门外。
砰一下关上门,姜知月倚着墙,仰头,以手作扇驱散脸颊的热度,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平日她脸皮也不算薄的,不管是买东西还价还是三顾茅庐请老师指导课题,她直接鼓足劲儿去干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回想一下就尴尬得要命,以后恨不得跟他绕着走。
幸好他平时事务多,碰面的机会一天也就一两次。自从昨天在餐厅她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手臂随意一伸搂住她的腰被她眼疾手快打掉后,她就只坐他对面了,以免方便他动手动脚。
又是一天待在霍尔迪,姜知月溜进了书房。
三楼的这间书房面积最大,整整一面墙都是书籍,先前写字那次罗德里克跟她说过,不用做什么都在房间,书房的桃木桌更宽敞,无论是练书法还是找书,都可以去那儿。
姜知月在众多书籍里选了几本,然后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这些都是很老的书籍了,尽管用心保管,边页还是有泛黄,或许在使用羽毛笔的时代,卡斯德伊家族的先辈们就曾坐在这儿,在煤油灯的照明下翻阅这些书籍。
想到这儿,姜知月不禁充满敬意,翻页时都小心翼翼,怕不小心把纸张弄破损了。
这里就像一个古老的藏书馆,姜知月像一只进了粮仓的花枝鼠,到处蹿蹿,遇到什么没见过的就想打开瞅瞅。
她看见倒数第二层有一本《罗兰之歌》,没听说过,就想翻翻看写的什么东西。
伸手去够,还差点,她继续踮脚,下一刻骨节分明的手替她将其拿了下来。
姜知月顺势回头,“......你回来了?”
罗德里克嗯了声,打量手里的书,问她是不是想看这本。
姜知月点头,伸手去拿,他故意逗她,扬臂拿高。她瞪他一眼,扒着他的胸口往上跳,拿到书后嘟囔了一句“无聊”。
罗德里克看着她,笑,“确定要看这本?你可能看不懂。”
“确定,少看不起人。”姜知月拿起书,一打开,有点傻眼。
好吧,这是法文。
英语还能将就,法文原籍就不行了。
罗德里克早有预料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姜知月自夸的话刚说出去,才不要这么快就被打脸,面色淡定地打开手机,她拍了张照片交给翻译软件。
本来还想嘚瑟地朝他晃晃手机,可这翻译软件像是突然下岗了,屏幕中央的圆圈转了半天,最后断断续续出现一些中文,夹着错别字,读不通顺。
罗德里克低头,看见她的窘状,忍住笑意,觉得她好可爱。
没再为难她,他说,他读给她听。
姜知月不信他有这么好心,毕竟之前他让她教中文时她就不耐烦,这人若以德报怨,她倒还有点不好意思。
跟他走到书桌前,男人坐到扶手椅上,翻开书,姜知月刚开口说“那我坐哪儿”,罗德里克就一手搂过她的腰。
姜知月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有点没反应过来,她不由扭动了下,被罗德里克勒令,“别动。”
他翻开书,“这是古法语,也叫奥依语,年代很远了,手机翻译不出来很正常。”
“哦,”姜知月被他圈在怀里有点不太适应,勉强坐住了,两只手放在桌上,看他翻到第一页,“那你认识?”
“当然。”
瞧把他嘚瑟的。
她偷偷撇了下嘴,心想回去自己就怒学甲骨文。
然后他就开始念了。看着密密麻麻的法文,他说出口的却是低沉的英腔。姜知月一会儿在想他脑袋里是装了一台高速翻译机吗,一会儿又想,为什么罗兰之歌是一篇史诗,听起来好像还是讲述征战的......不对,为什么她注意力集中不了......
显然罗德里克也察觉到了她在神游,“在没在听?”
他坏心眼地颠了一下她,姜知月撑了下桌,拳头捏紧,忍住想回头捶他一拳的冲动。
“你这样,我认真不了,”她忍气吞声,“别人看书,都是要坐姿端正才能静下心来。”
罗德里克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可前天某人明明丝毫不受干扰,说自己心静如水。”
姜知月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竟然把这个当做梗一样来取笑她,羞恼不已。
“不看了!”这书太古奥了,反正她就图个新鲜,才不要继续待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你松手,我要下楼。”
她挣脱开他,一溜烟从门口跑出去,裙摆的衣角很快消失不见。
罗德里克低头,笑了下,合上书,跟着出了书房。
姜知月在通往一楼的楼梯被他追上,男人攥住她的手腕,她不得不止住脚步,转身。
他问她怎么就走了,那本书还看么,要不他帮她放到房间里,有空翻翻。
姜知月说不要,报复他刚才的取笑,“你刚才念得我都要睡着了。”
“哦?那挺好,”罗德里克含着笑意,“以后就当讲睡前故事吧。”
!
“谁要你讲睡前故事了?”姜知月吐槽的话还没说完,罗德里克望着她生动的小脸,吻了刚才就想吻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