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萧琨追来,旋身,欺近赵先生,刀光甩开的刹那,赵先生甚至不回头,只反手出斩马刀。
金铁巨响,萧琨被推开,赵先生则抽身而退,以一敌二,竟尚有余力。
项弦站定,左手剑诀搭在智慧剑鞘上,萧琨则斜斜持刀,指向场中赵先生。
初时交手不过是试探,两人已同时试出赵先生技艺,若论单打独斗,他确实能占到上风,却因其占了主场,更拥有丰富的单兵作战经验。
但论绝对实力,兴许尚不及萧琨,顶多与非降神状态下的项弦相当。
项弦已有把握,与萧琨联手,要战胜他不难,关键在于如何解救赵构,与除去这废墟中央的核心,黑翼大鹏,它才是关键。
“你不该接过智慧剑,担任护法武神,”赵先生持刀,落在祭坛前,眼望项弦,“若非持剑,你将是解开大宋之劫的关键人。”
项弦眉头深锁。
萧琨却隐约明白了赵先生的执念,说:“哪怕有通天本领,恃强以天道之力干涉凡间因果,终有一天也将被天道所制裁。”
“也是。”赵先生轻描淡写道,“你若非大驱魔师,想必只会一心挽救大辽;他则一心挽救大宋,双方是敌非友,各为其主,是否将引发更惨烈的大战,尚不得知,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必正是如此。”
“他在拖延时间。”项弦紧盯着祭坛上的赵构,转魂法术已到了关键节点上,黑火熊熊燃起,黑翼大鹏之魂竟是聚合为虚影,正在侵入赵构体内。
赵构双目赤红,喷出黑焰,形态无比狰狞。
萧琨:“动手!”
“为了这一刻,”赵先生道,“朕屈身穆天子座下,等了足足一百年,不会让你们来破坏它!”
赵先生声如洪钟震响,再次袭来,其目标却是项弦,萧琨从旁抢上,要为项弦解围,赵先生却翻身朝萧琨又展开了穷追猛打。
“朝你去了!”项弦喝道。
萧琨持刀要架,赵先生却一触即退,回身一刀直取项弦胸膛,项弦冲来援手之际,险些撞上赵先生刀锋。
项弦:“又冲我来了!”
萧琨吼道:“当心!”
项弦下意识想拔智慧剑,蓦然想起,剑已经断了!
赵先生全力以赴,狂风骤雨般朝项弦展开一轮猛击,项弦连番躲闪,等待与萧琨配合的机会,赵先生却贴地飞掠,不容他躲避。
“又打你去了!”项弦大声道。
“别喊了!”萧琨喝道。
萧琨简直受不了项弦,生死关头还这么多话,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冲我来了!”项弦陡然大喝。
萧琨忍无可忍:“闭嘴!”
然而项弦那连番话却成功地干扰了赵先生,赵先生本不打算袭击项弦,被翻来翻去,竟下意识被项弦言语摆布。项弦回身虚晃一招,瞬间打乱了他的进攻节奏。
项弦嘴角现出一丝狡黠的笑,两人同时抓住这机会,蓦然拉近彼此距离,眨眼间缩小了包围圈!
赵先生稳如泰山,手中刀式刚猛霸道无比,气劲袭来,封住项弦所有退路。萧琨追到赵先生身后,改而双手持刀,旋身借腰力抖开一式“大劈山”。
项弦避无可避,索性空手迎上,设法以力打力,接赵先生的斩马刀,而萧琨森罗刀以惊天之势当头袭来。
两人同时出手,赵先生一振斩马刀,先接萧琨,再弃刀反身格挡项弦。
萧琨一刀斩去,两人兵器同时脱手,斩马刀发出破败交鸣之声,粉碎,但刀劲来势未消,萧琨以手臂格架,被爆发出的气劲推飞出去,撞中废墟中的矮墙,发出巨响,矮墙连番坍塌。
“萧琨!”项弦喝道。
赵先生出拳,项弦原地旋身,双掌齐出,抵住了这一招崩天式,拳掌互撞的一刻,平地爆发出冲击波,将砖石扫得四处横飞。
项弦来不及喊话,赵先生已连出五六招,彼此以太祖长拳拆解,而项弦从四岁起练,对这套拳法熟得不能再熟,竟能与赵先生拆招。
“学得很好。”赵先生沉声道,“设若有一日,大宋千里江山沦为焦土,你纵得一身强横技艺,又有何用?!”
“你忘了一件事……”项弦竭力抵挡,竟还能说话,“知道是什么吗?”
敌我双方角力到得僵持之际,赵先生双掌施展出泰山压顶之力,疾推项弦,冷笑一声。
“拳怕少壮!”
项弦一见萧琨受挫,战意顿时被推到极致,背靠坚石,犹如飓风狂浪中被压制的一星火苗,压缩到近乎熄灭之际,如融雪初春,暗夜破晓,脉轮一转,少阳初绽,迸发出滔天力量,将赵先生强行推了回去!
攻守之势瞬时逆转,项弦拳掌化作狂雷与烈焰,只见红色火光滚滚,抵着黑焰流星疾射而去,轰然撞在了祭坛上!
萧琨从废墟中站起,双刀在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祭坛破碎,赵先生艰难站起,手中几次凝聚魔气,要化作武器。项弦一头短发飞舞,犹如少年火神降世,悬空飘浮,阿黄飞来,停在他的肩头,展开双翅,化为升腾的火羽。
赵先生:“是啊……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