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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入司

“在那以后呢,石敬瑭将燕地割予辽国,更名为‘大辽驱魔司’,确实是正宗。但就在改换门庭那年,也有驱魔师分家了,他们南下,回往洛阳,重建当初陈奉留下的驱魔司遗址。至本朝太祖建国后,洛阳驱魔司被迁至开封,才成为如今的大宋驱魔司。”

这一番话虽然复杂混乱,却与萧琨所述无异,证实了人间驱魔司的两大传承。

“大辽驱魔司与萧家渊源较深,”郭京感慨道,“一度被称作护国基石,再数代传下来,至如今驱魔司使,也即你所言的‘萧琨’身上。”

“我知道了。”项弦截断了郭京的话头,免得稍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介绍道:“郭大人,这位兄弟,就是萧琨。”

郭京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项弦也已调查过萧琨的背景,用意只是为了诱郭京说出今天一通话,实则另有目的。

“啊,”郭京倒是很有礼貌,说,“久仰了,萧正使。”

“久仰,郭大人。”萧琨也终于正眼看了郭京,朝他抱拳,这才算正式见面。

“你俩这么要好了?”郭京开始察觉不对了,眯起眼打量项弦。

“这一路上,我们一同经历了许多事。”项弦说。

郭京捋须不语,项弦坦然道:“既在郭大人处得到求证,在下不妨冒昧,提要求了。”

萧琨本以为今日项弦所言,会是关于善于红与心灯,以及一路上的经历,却没想到话题一启,全围绕着自己。

“听来听去,我总觉得话里话外,无非北传更像正统,”项弦道,“如今大驱魔师一职,是不是应由萧兄弟来领任?”

萧琨:“!!!”

萧琨要开口,项弦却示意他不要说话。

郭京明白到项弦之意,表露出了震惊,但只是在短短一刻,他便恢复了镇定,神情复杂地看着项弦。

“或者说,”项弦道,“南传北传,无论谁是正统,面对两年后天魔即将降临,都不重要了,关键是在于南北驱魔司能再次合一,消弭隐祸。郭大人,是也不是?”

郭京避而不言:“你们找到心灯了?”

“年后就去,”项弦说,“已有眉目。”

项弦认为心灯的线索,说不说都不重要,因为郭京根本不可能离开开封,千里迢迢前往高昌去搜寻。

“唔。”郭京答了一声,捋须,不置可否。

萧琨写完了对联,看着未干的墨迹。

项弦又道:“犹记当年我携先师遗信,上京来投奔郭大人时,您曾说过……”

郭京已恢复一贯神情,答道:“我也记得,项弦,当年我告诉你,你还年轻,需要历练,且先予你主簿之位,一年后升你为副使。待得条件合适,我自当朝官家禀启,保荐你为正使,统领天下驱魔师。到得那时,我只管金石局,不再过问司中之事。”

“既是如此,”项弦认真地说,“我认为萧兄,方是担当本司正使的最好人选,希望借此任命,能令南北驱魔司再次归一,以面对接下来的重重考验。”

郭京与萧琨对视。

萧琨终于明白,项弦再三坚持回开封,乃是要在郭京面前极力推荐自己,或者说朝郭京宣布这个决定——既然不管事,就必须腾出位置,给管事的人。

郭京是否愿意,反而无足轻重,因为项弦随时可以撒手,毕竟数年里此间所有麻烦,都是他在处理。

按理说天底下任何官署,都没有离了谁就运转不下去的道理,唯独驱魔司不是。

天下各地的分部,都是看在昔日沈括与如今项弦的分上,才给郭京几分薄面。

“我与萧大人今日方初识,”郭京不愧混迹官场多年,很快恢复谈笑风生,“一见之下,亦觉乃是人中龙凤,能与副使称兄道弟之人,想必技艺高强。”

“过奖,不敢当。”萧琨答道,“既然查过我的底细,郭大人一定对我知根知底了。”

郭京避而不答,又轻飘飘地卖了项弦一个人情,说:“知根知底谈不上,只能说有所听闻,但既是项弦所担保引荐之人,我自然全无保留地相信。只是驱魔司执掌之位,并非说换就换……”

项弦说:“郭大人,能请到萧兄前来,全凭我二人私交,很是费了一番周折呢!”

暗示到了这里就已足够,郭京当然听得出项弦的威胁:他不答应,萧琨就会离开,项弦也不会再配合,给他郭京抬轿子了,自求多福罢。

“你且给我几天时间,”郭京欣然道,“原本我已在计划正使替位,如今换了人选,须得在开春时朝官家修书禀告,任命文书也得经监察院之手。”

项弦只是看着郭京,不接话。

“不急在这一时,是不是?”郭京说。

萧琨说:“年节一过,我们就得出发前去找心灯。”

是时,乌英纵带着潮生归来。

“这位是我们路上认识的另一位小兄弟潮生。”萧琨自此已正式接了话头,说,“潮生,这是郭大人。”

“我们在坐牢的时候见过的。”潮生笑道,“你好啊。”

潮生回来,家里就热闹了起来,郭京反而显得像个外人,思考片刻,随后道:“三天之内,我会予你们一个初步的答复。”

萧琨与项弦同时抱拳为礼,意图清晰:不送了。

郭京突然想起一事,朝项弦严肃地说:“储君有要事与你相谈。”

项弦听到这话时,马上摆好了“放马过来”的架势,明显这是郭京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是被前情冲乱了,险些忘了这件大事。

“无论储君说什么,”郭京正色道,“都不可胡乱答应,切记,这不是驱魔司能涉入的,切记!”

萧琨与项弦对视,片刻后,萧琨明白到项弦在等他发话。

郭京看似什么都没透露,实际上已经告诉了他们太子的意图。

“知道了。”萧琨说,“对我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心灯,我身为辽人,又在北方长大,对你们大宋朝中之事,没有丝毫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