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记忆涌入狐媚的脑海，那段时光仿佛是黑白色的，因为太过于阴暗，以至于狐媚回想时都会觉得天空是幽幽的黑。

那是几百年前的京都，那时候大炎王朝刚刚定都，完成改朝换代，战乱的余波尚未平息，京都旧朝的王权贵族们纷纷出逃。

那时候的京都，是一片狼藉，一片腥风血雨。

年幼的狐媚本是山野中的小狐妖，为助旧朝天子抵御反贼，妖族倾巢而出。

然而，战斗以失败告终，妖族首领被杀害，妖族溃不成军。

因为妖族帮助旧朝王室，所以新朝太祖皇帝下令，贬妖族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因此，妖族的地位一落千丈，从之前的“狐仙”变成了现在的“狐妖”，甚至有人称他们为妖孽。

年幼的小狐媚跟着亲人们行走在烽烟四起的街道上，街道两边尽是尸骸。

他们戴着手铐脚镣，被士兵们驱赶着走向皇城的天牢。

这时的小狐媚身材娇小，皮肤稚嫩，身上穿着破烂的布衣，布衣早已被灰尘染成了灰色。

她尚且年幼，因此还没完全修成人形，脑袋上长着两只狐狸耳朵，嘴里还有獠牙，屁股后面长着一条狐狸尾巴，此刻正耷拉在地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快走！”

一个士兵踹了他们一脚，恶狠狠地斥责道。

那些妖精们愤愤不平地瞪着严厉的士兵。

“看什么看？快走！”

他们扬起鞭子，“啪”的一鞭子抽打在一只狼妖的身上。

这里的妖精大都是雌性，因为雄性都上战场战死了，留下的要么是雌性，要么是老人孩童。

那只狼妖挺着大肚子，忍着痛，恳求道：“大人，我怀有身孕，您发发慈悲……”

“妖就是妖，发什么慈悲？再不快走，我挖开你的肚子，把里面的小孽种挖出来！”士兵恶狠狠地威胁道。

狼妖吓得脸色苍白，不敢放慢速度，尽管大汗淋漓，尽管脚腕发红，依旧坚持着往前走。

小狐媚问道：“娘亲，为什么那些曾经信奉我们的人现在变得这么可怕？”

母狐叹了口气，回答道：“人们早已不信奉我们了，我们这些山精野怪，现在被新朝的太祖皇帝贬为劣等种族了。”

小狐媚天真烂漫，理解不了母狐的话，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眨呀眨。

他们被官兵关进了地牢之中，明日继续出发，发配到最高级天牢。

夜深了，一众妖精挤在拥挤的小牢房里，牢房潮湿阴暗，墙壁湿漉漉的，甚至长了苔藓。

整个牢房内弥漫着潮湿与酸臭的气息。

“娘亲，姐姐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小狐媚问道。

母狐听闻，却捂着嘴啜泣起来。

小狐媚心中更是好奇，突然，牢房门开了，几个官兵将失去意识的狐妖扔了进来，这个狐妖正是小狐媚的姐姐。

“姐姐。”

小狐媚走了过去，却见她姐姐全身光着，身上有很多道伤痕，像是巴掌印，又像是抓痕。

她浑身细微地抽痉着，尿液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浑身都是一股子腥臭味。

在场的妖精大都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惋惜地叹了口气。

但天真烂漫的小狐媚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心中倍感好奇，轻轻地用手指蘸了一些白色的浆状物，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很腥很臭。

“唔……好腥啊。”小狐媚皱眉。

这时，官兵看中了小狐媚，阴森地笑道：“你跟我们来。”

母狐一听，大惊失色，连忙爬过去抱住官兵的腿，恳求他们放过小狐媚。

“官兵大爷，她还年幼，您放过她好吗？我来，让我来顶替她，你们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