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思可以证明。”
“宋御思?”刘金生略一皱眉,心中再次犹豫,宋御思他还是知道的,高傲清冷,从不削于对别人说谎,正欲叫人去传证人,却听纳兰朵道:“云天武院谁不知道,你就是宋御思身边一只狗,他的话能算吗?”
刘金生咳嗽一声,这才回过神来,道“对,宋御思与你关系莫逆,他的话不能算数,你,你还有别人证人没有?”
楚长风看了纳兰朵一眼,纳兰朵不由一震,那目光是那般洞察秋毫,仿佛是把置身于十个太阳之下猛烈暴晒,让她,哪怕是一个影子也不能藏匿,也是在这时,她才明白刘金生做为一个长老,为何会是那般的无用。
因为他的确没有杀纳兰秋生,甚至于连那震死的牛二,也是无意识所为,这是他的依仗,而她呢?
她只有洛云用尽心意做的这个局,可这晚上做的局,又怎能在日光下暴晒呢?
当然,她毕竟不是别人,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纳兰朵,是纳兰家的骄傲,将来也必将成为云天武院的骄傲,怎么能被一个小小楚长风吓住呢?
很快,他恢复了那高贵的冷傲,看着楚长风,像是看着一只小小的蚂蚁,“楚长风,你无缘无故杀我纳兰家之人,难道还希望我给你作证不成?”
楚长风看着纳兰朵,目光中有着锐利的星芒。
他今天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子,不但阴险狠毒,还厚颜无耻,他不想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转过头来看着刘金生。
刘金生以为楚长风被纳兰朵给震住了,因为在这云天武院,她足可以利用纳兰德的威势,震住任何人。
欣慰中又觉得有些丢脸,目光中却恢复了几分自信,提高音量,道:“楚长风,本长老在问你话呢,你还有没有人证?”
楚长风并不知道宋婉儿昨晚也在,可就算他知道,她是他的导师,按照他们的理论,她也没法证明楚长风的清白,因为这本就是一场卑鄙的栽赃行为,又怎么会让他找到证人?
“并没有。不过五长老,怒弟子斗胆问一句,你有人证能证明我楚长风杀了人吗?”
“这。”
刘金生如被雷劈,苍白的脸上泛起紧张的潮红。
从头至尾,他都是在听别人说楚长风杀了人,却没有细想到底是谁第一个看见楚长风杀了人,刚恢复的自信目光又变得犹豫,甚至在慢慢被楚长风眼中那正义目光逼退。
可如果现在承认没有证人,那他便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下达了斩杀令,这是对他守护了三十年的‘公正严明’四字的亵渎,也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况且,无风不起浪,他楚长风杀人之名能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云天武院,绝非是空穴来风,就算是不是他所杀,也必然与他有莫大关连,大喝一声,“大胆楚长风,拒绝招供在前,藐视本堂在后,你眼中还有王法吗?来人呀!”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这个堂堂长老这样做,何尝又不是因为害怕楚长风了呢?
“在!”
“教教这楚长风,在本堂面前,他一个区区豪杰堂弟子,应该怎么做!”
“是!”
一旁,刑堂禁卫头领叶不凡早就看不惯楚长风了,不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乙组第一吗,在他眼中,连个屁都不是,也敢在这里嚣张,举起手中水火棍,口中大喝一声,“嫌犯楚长风,刑堂长老在前,纳兰众首在右,还不快快跪下!”
这水火棍虽不是什么厉害武器,严格来说,连把普通的钢刀都不如,可在这刑堂之内,禁卫手中,却是刑与威的代表,任何人胆敢与其正面硬刚,便是对刑堂的藐视,对武院的藐视,对云天宗的藐视。
因此也有见棍如见宗主的说法。
可楚长风没有犯法,他凭什么要跪,见那水火棍无情挥来,右手反手一抓,已是抓在手中,灵动的身体如影一般往旁一闪,已是借力打力。
叶不凡在刑堂履职已有十年,一直从一个普通禁卫做到首领的位置,什么样的嚣张弟子没有见过,哪个见了他手中之棍,不是乖乖下跪受罚,做梦也没想到楚长风竟敢还手,一个不注意,身体跟着力往前一冲,直摔了个狗吃屎,引得众人一阵呆愣,紧接着便是窃窃的私笑。
他虽不是什么名人,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却被楚长风打倒,不,具体来说是让倒在地,这不禁是对刑堂的亵渎,更是对他的讽刺。
怒火冲冠,随势而发,手中水火棍轰的一声,竟是窜出几道火光,携势带雨,辉煌而至。
“原来这水火棍竟是叶大人的法器!”
“楚长风这小子有得受了。”
“哈哈,话该!”
众人脸上笑容却如苦命的花,还未开放便被风雨无情摧毁,砰的一声,一个黑影飞出,却不是楚长风,而是叶不凡。
不错,他的棍子打向了自己,虽看起来是那么别扭,却又带着几分壮士断腕的悲壮,倒不是他想学壮士,而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原本掌管刑责他人的手,现在却成了自杀的剑,要不是他本也蒙在鼓里,怕是这会已成一具燃烧的尸体。
“是知念长老!”
与此同时,那些凝住的脸宠变得苍白,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力和恐惧,已经让他们忘了看一个人的笑话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可他们更不敢回头去看那个都不知道在不在身影,只能木纳的、像是木头一般站着,用仅仅敢动的两颗眼珠子去看纳兰朵。
在这里,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无念长老理论的人了,她果然说话了,虽然失去了纳兰大小姐应有的气势和威仪,又小又细,可终究还是听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