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究还是没上前。

非不愿，实不能。

二人一路相伴，一路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这么久以来，她早已对楚长风形成了一种绝对的服从和信任。乔薇很清楚，自己若是这样冒冒失失地冲了过去，非但不会帮到楚长风的忙，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放心，我没事……”

楚长风勉强笑道：“薇薇，这件事情，等以后我再给你们解释。”

“你赶紧带着司徒南风他们，还有这里的所有武者，躲开这里，躲得越远越好！”

“现在，马上！”

楚长风虽然在笑，但语气中的凝重和严肃，却令人胆战心惊。

乔薇心头狂震，已彻底红了眼眶，她这是第一次看到，楚长风以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她这样说话。

她心中虽然有千种疑惑，但也不得不强忍住无缘无故涌出的泪水，按照楚长风的要求行事，当即转身狂奔而去。

顷刻之间，人群便已散去。

——根本用不着乔薇提醒，之前还在交战的两拨武者，都已经被姬清的异变所完全震惊，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早就已经四散溃逃。

天地昏聩而凄凉，光线扭曲而萧索，一阵风吹来，大地上只剩下了楚长风和姬清二人。

二人遥遥对视，谁也没有贸然行动。

“楚长风，你很有勇气，你也真的很聪明。”

姬清微笑道：“可惜你还不够聪明。”

“你以为你冒着一死，将我拖在这里，那群蝼蚁逃走之后，就能够活下来？”

“虽然我有些不忍心，但却还是只能告诉你，他们所有人，最后都会死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

姬清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身躯，身上的气息逐渐暴涨，瞬间便突破了聚源境的范畴，朝着云海境进发。

云海境初期……云海境中期……云海境后期……

直到攀升至云海境大圆满，才彻底停了下来！

在他的力量波动影响下，葬神大界本就脆弱不堪的空间，像是水波一样扭曲和荡漾着，随着他一举一动，缓慢地破碎、撕裂。

楚长风呼吸急促。

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但不是因为姬清的力量，而是因为此刻的姬清，已经发生了某种可怖的变化——

他的颅骨裂开，长出了一对尖锐的犄角。

他的脸上光线变幻，渐渐爬满了深紫色的诡异花纹。

他的后背鲜血弥漫，有两只遍布颈膜的肉翅忽然展开，像是蝠翼一样扑腾不息。

就连他的双手双脚，也变成了狼一样的利爪，马一样的铁蹄！

“楚尊，这……这是……”

心湖中，感受到外界景象的截江真君，豁然起身，惊声嘶哑道：“他怎么会……和数万年前的那些东西，变成一模一样的怪物！？”

楚长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当初那场浩劫，终究还是没有抹除干净啊。”

“陈峙江，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数万年前毁灭你们世界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吗？”

他忽然目光一闪，语气幽幽地道：“既然现在，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这次能不能活得下来，那我就索性告诉你吧。”

“那股力量……来自混沌虚空之外的深渊，是混乱和无序的终极，是一切生命和有序力量的敌人。”

“而继承这种力量的存在……就比如眼前的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