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并没有首先关注贤者会议的过往动态,而是直接掀开了报纸的后续版面。
目光随之落在了纸上。
【晋国那边,由丞相带头的一众儒家臣子,接连上书请求册立钱绍峰为储君。】
【晋国境内掀起了读书人的示威行动。】
【晋国各地的王子们正相继奔赴京师,似乎预示着有更重大的变故即将发生。】
【晋国的诸位皇子各行其是,令国内的局势变得摇摇欲坠。】
【天下医阁率先宣告将迁往太乾城,此举大概是为了避开晋国国内的纷扰。】
谢独行几人默不作声地阅览着报纸上的消息,彼此面面相觑,都未曾言语。
要说眼下的天齐乱不乱?确实是乱了。
真行,仅仅一场贤者会议,就搅得天下各方势力都不得安宁。
令人叹服。
丁修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里不禁感慨,东部地区果然是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稍有风吹草动,便处处烽烟。
他没有投入太多的心神,局势虽说混乱,可并未触及根本的险境,起码天女那边始终是捷报频传。
可天女麾下已无得力干将,她又是怎样做到这般迅速地取胜的呢?
即便大皇子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可戎国倾全国之力集结起来的军队,也绝非易于之辈。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报纸。
【农家公开宣称大皇子德行有亏,或将因此事而停止参与戎国的任何建设事务。】
“唔!”丁修看到这条消息,斜睨了谢独行一眼,心想这事十有八九是韩璇儿的手笔。
戎国乃是农家的根基所在,朝中众多官员都出身农家,农家一旦抽身,岂不意味着其内部的大批官员都会开始消极怠工?
谢独行神色复杂地望着,一言不发。
【杂家与商家也紧随农家之后,表露了相同的意向,戎国大皇子恐怕将要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
“杂家?”丁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商贾本性趋利,失去了农家支撑的戎国前途渺茫,商人们自然会选择抛弃。
至于杂家,当然也是亦步亦趋。
接着他又翻回去看之前的报道,想弄明白贤者会议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儒家内部产生动荡,在贤者会议期间,副阁主张孙博文公然违逆阁主的意图,提议重选阁主,响应者众多,阁主天元文的地位岌岌可危。】
【兵家新生代的代表铁湛霄已身在天齐,拥护者甚众,纷纷要求兵家现任阁主让贤,由铁湛霄接任。】
【名家阁主于贤者会议上同农家阁主韩璇儿的论辩中落败,导致其内部人心惶惶,或许会被迫辞去阁主之位。】
【会议决议要求诸国君主不得擅自离去,必须留守以稳定局势,避免七阁的内部纷争进一步恶化,需等新任阁主人选落定之后方可动身。】
【会上有人提议将太乾城设为中立区域,由各国共同出兵驻守,城中的东西南北四处行宫,则确定为四国的专属行宫。】
…
贤者会议上风云变幻,乱成一锅粥,四国的君主为了稳住局面,都没有选择离去。
然而戎国的人已经走了,因为他们的皇帝驾崩了。
理清了头绪之后,丁修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察觉到一个反常的状况,那便是申国全然置身于这次风波之外。
这个申国,看来比预想的还要不简单,他们竟然丝毫没有被七阁内部的动乱所波及?
眼下四海纷争,恰是自己壮大势力的绝佳时机。
当前自己不能动身离开华阳城,并非是走不了,而是因为城对面有他所期盼的大才。
因此绝不能走。
他望向萧铁血吩咐道:“你立刻以八百里加急传讯,让帝城那边把天齐的行政区划图、物资分布图、军力部署图、还有经济状况图等等,全部送一份过来,我需要阅览。”
谢独行几人见此情形,便晓得丁修又要有什么大计划了,只是不知具体所为何事?
“是。”萧铁血颔首应下,随即转身便离去了。
时光慢慢流逝。
转眼二十余日过去了,天上的雨水仍未停歇,始终是那般淅淅沥沥。
对岸南蛮的军队已然全数后撤,做好了随时返回南蛮故地的准备。
县衙之内,丁修默然注视着墙壁上悬挂的舆图,不住地思索着,口中还低声自语。
谢独行等人则安静地在旁边候着,镇南王也现身了,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正满脸笑意地望着丁修的背影。
只要有丁修坐镇,天齐便安然无虞了。
司马烈风还是不见踪影,不知去忙活什么了,丁修对此也并未放在心上。
“西部多为山脉丘陵,不过矿产储量丰厚,只是由于靖西王的原故,一直未能得到开采。”
“西南地区的情况也类似,那里的山脉连绵环绕,仿佛一道天然的壁垒,其内部的矿藏已经着手开采,因而最为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