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镇他就是不忿自己的功劳被夺取,从而选择背叛了我族,这点无庸置疑,我没错!”
海浪迭起中,风汝信咆哮的声音亦此起彼伏,显然尽管他十分愤怒,此时重提往事,其内心亦不平静。
妘谧冷冷看着他,眼里浮起一抹深深的失望之意:“那你跟我说,为何我族的上一代守护神兽会救我?
甚至不惜把我与她的后代一同孕育着,滋补修复我那被红尘帝子割得四分五裂的神魂?”
闻得此言,风汝信陡然吐出一口鲜血来,眼里既有懊悔自责,亦有浓浓的怒意,沉声大喝道:
“你不要再说了,吾不知道,也许上一代的驳兽疯了,年老昏花,错信了你!”
见风汝信陡然变得如此不讲道理,风伏纪微微摇了摇头,但亦能理解。
毕竟因叛徒一事,几乎导致整个补遂氏族灭人亡,任何人处在当时的环境中,都不可能变得理智!
见他竟然如此说,妘谧怒火中烧,沉声道:“行!既是如此,你要不要问问,为何你身边的小司命竟会突然杀了由你亲手接生的最后一代驳兽?”“什么!”
此言一出,风汝信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身形剧震,以极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了身边一直陪伴着他的小司命妘瑛。
这次,妘瑛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眼中浮起浓浓的怨恨与绝望之意:“别怪我,汝信!
谁让它不识抬举,自以为修为有成,便拿着其母告知的往事跑来质问我,想要得到答案不说,还要令我让出司命的位置,自此离开遂风窟,离开你!
我…我也不想杀它,我不想的,我只是不想就这样离开你!”
说到最后,她眼中的怨恨变成了一股让风汝信意想不到,前所未有的浓烈爱意,让风汝信一时僵住,空洞的双眼竟不由自主的回避了她的注视。
待反应过来后,他才缓缓抬起头,颤声道:“不对,小司命,妘谧的话是什么意思?驳兽想拿什么往事来质询你?”
问出此话后,风汝信内心那不祥的预感越发沉重,死死盯着妘瑛。
风伏纪听着三人的对话,眉头微凝,似乎明白了什么。
帝皇印灵历经三个纪元,见过的人与物不知凡几,亦同样心有所感,“我的乖乖,好久…...”
他话刚出口,风伏纪便阻止了他,“你啊,闭嘴,别显摆!”
帝皇印灵立马闭上了嘴巴:“好的,我的执掌者陛下!”
妘谧深深吐了口气,冷冷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往事?
当初形势那般混乱,我父尽管永久性的失去了右手,神魂身体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依旧选择坚守前线。
你觉得这样的人,当真会是叛徒?
不过我也有错,在你们宣布他是叛徒以后,我也曾相信你们,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导致我父最终极为孤独地悲愤而死!
后来若不是上一代的驳兽把此事内情悄悄说给我听,我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畜生,而你们这群混蛋,又是多么让人不齿!”
“「驳」究竟告诉你什么了?”
见妘谧言之凿凿,恨意冲天,风汝信身形一退再退,内心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些什么,最后还是咬牙挣扎着问了一句。
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妘谧悲怆大笑:“你又不是什么蠢货,当真要吾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
也罢,上一代的驳兽说,那红尘帝子品行不端,神魂有异,曾经接触过域外来者,怕是早已叛变了自己的部族,由他来主导处决叛徒的行动,简直可笑!
但那时的红尘帝子早已大权在握,族中除了有限的几名陷入沉睡中的族老外,以他的地位最高,以驳当时年老体衰,又怀着新一代驳兽的情况下,又如何敢当众说出来!”
尽管早有预感,风汝信还是身形剧震,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不久,他更是突然狂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中的血泪再次掉了出来,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机,亦恍若飞瀑般迅速流逝。
“哈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剿灭叛徒的行动如此顺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吾确实是蠢货!我们都是蠢货,竟会任由一个叛徒领导我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许久,风汝信终是敛去了笑声,默然道:“既是如此,你杀了我吧!你父是由我亲手处决,你亦是由我亲手擒下,错已铸成,悔之晚矣,我有罪,杀了我吧!”
“不,你无罪,有罪的是我!”
这时司命突然站了出来,挡在风汝信的面前。
她看着妘谧,神情冷漠至深:“贱人,这就是你的阴谋对吧!
先是故意在「驳之心」上动了手脚,混淆视听,让这风伏纪传送到这里来,而后再把汝信唤醒。
为的就是要在他活着的时候羞辱他,审叛他,再让他与我反目成仇,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