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秉回了一句,“他一直这样!靠着朝珍,也就是你母亲娘家冯氏的支持,当上了大懋皇帝之位。
成功后,却过河拆桥,屡杀功臣,不然我大懋为何会在他手中不断衰落下去!
不过是一个权欲心极重,害怕被我等掀翻的可怜人罢了!”
“谁可怜?你才可怜!明明知道是被人当做棋子,却心甘情愿成为叛徒!
朕恨,恨没有早一步杀了你,灭了你萧家,以至我大懋今天遭此劫难!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听到萧秉的话,又见他脸上浮起浓重的怜悯不屑之意,杨奇再也忍受不住,厉声狂啸,状若疯魔。
“不过你别得意,待李卿查觉朝中不妥后,定会带兵前来助朕,斩杀尔等这些欺君狂徒,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别想逃!哈哈哈——”
萧秉眼里浮起一丝嘲讽之意:“你是说李东麟?”
杨奇笑声一止,浑浊的眼神蓦然变得凌厉,沉声大喝道:“怎么,你看不起李卿?你以为,他会跟你一样背叛朕吗?”
萧秉耸耸肩:“他确实没有,李东麟对你还算忠心!但是,有件事你可能忘了,他女儿——非我儿不嫁!”
噗!
闻言,杨奇浑身一颤,竟仰天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发出凄厉惨叫:“你…混账东西!竟敢拿他唯一的女儿威胁他?”
“多谢夸奖!放心,我不可能伤害我未来的亲家的,只是软禁罢了,他手中的另一半虎符,我也拿走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兵!”
“可恶!萧秉,我杨奇此生就是做鬼,都不会饶了你——”
此言一出,以杨奇生机渐尽的状态哪里能忍受得住,一时鲜血狂吐,半晌,孱弱的身躯一软,竟缓缓瘫软下去,就此气绝。
然而,萧秉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而是把身边的萧良辰推了上去,蓦然沉声道:“良辰,过去,把他挫骨扬灰!”萧良辰身体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的父亲,颤声道:“父亲,他都死了,何必如此?”
萧秉面无表情,冷冷道:“确认一下,万无一失,方才妥当!”
萧良辰呐呐道:“那也没必要……”
他话语未落,便被萧秉打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为何会失踪?
她不是失踪,是被他所杀。
曾经偌大的冯氏一族,也是他联合寰宇阁,暗中派人灭杀。
你那本该出世的一对弟弟妹妹,连呼吸一下尘世灵气的机会都没有。
而你小时候见过的许多叔伯,也是被他各找借口杀的。
都杀了,连同他们的家族,他们的孩子,杀得一干二净,一个都没留下!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口,连敢记录此事的史官都宰了,换了一批忠诚于他的狗。
这些事情,整个朝中除了我,便只有李东麟知道!
估计,就是他的九个儿子,都不知道他们看似风中残烛,甘愿成为寰宇阁走狗的父亲,曾经竟也如此狠辣铁血!
若不是你意外入了东华的局,我们也将是这样的下场!”
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随着两道滚烫的泪水,从冰冷淡漠的脸上流下。
然而当事人却似无所觉,淡漠的目光紧紧看着恍若被晴天霹雳打中的萧良辰,以始终淡漠如寒冰的语气,一字一句道:
“杀了他,挫骨扬灰,为你的母亲,为你那只差一个月便能出世的弟弟妹妹,为所有小时候抱过你的叔伯,杀了他,神魂皆戮,挫骨扬灰!杀了他!!”
说到最后,萧秉脸上的泪水随着其渐怒的神情飞溅而出,怒声狂吼不止。
“啊!!!我杀了你!”
萧良辰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冲天的杀意,拔出腰间的长剑,一边哭,一边朝杨奇的尸体屠戮。
如萧秉所言,自懂事以来,萧良辰便一直活在母亲失踪的“谎言”里。
他从来没想过,或者不愿细想,他母亲并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而凶手,竟然是他不时便能见到的大懋皇帝,亲近时还能以伯伯相称的杨奇。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杀了当时怀有身孕,已然快要临产的母亲?为什么?
萧良辰不懂,整个人状若疯狂,只是十来息,便几乎快把杨奇的尸体砍成肉泥。
殿内的大懋诸公以及九名皇子看着他的模样,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出声制止,亦没有人敢动一丝一毫,生怕被盛怒下的萧良辰一剑劈死。
鲜血如同鲜艳的血花一般,从已成肉泥,神魂皆灭的杨奇肉下流淌开来。
不多久,整座大殿内更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声音之凄厉,几彻天穹。
即使大殿殿门紧闭,亦无法完全减弱声音的传播。
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