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伏纪微微颔首:“明白了,朕会仔细思量!”
说罢,他右手一抬,帝皇子印与自己的佩剑苍王剑,便浮于空中,缓缓落到白起面前。
白起恭敬接下。
风伏纪道:“给你子印与佩剑,便是给你随意决断之权,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条件,应下也无妨。
但有一点,无论他们是真心同意,还是自恃武力在身而无所谓,大渚、九泉都必须以我东华的制度实行管理与统治,没有国中之国。
这点若是谈不妥,再说!”
白起能够感受到风伏纪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的语气,并不像他口中的那般随意,反而充满了坚定与杀性。
也罢,能跟着这样看似温和,却始终坚持自己立场不变的君主,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白起眸中深处浮起一抹笑意,抱拳道:“臣明白了!那臣便先告退了!”
“去吧!”
风伏纪微微一笑,目视这位名将离去后,亦没有从帝座上离开,而是闭上了眼睛,神魂沉浸入羲皇业位之力中,继续摸索其中的玄妙。
不久后,凌虚殿内辉芒乱涌,紫气异力绽放,更隐隐约约有造化玄音从殿内传出,让周边殿宇内的所有人意外受益匪浅。
九息服气,虚室生光。
在风伏纪沉浸于修炼中时,估计也没想到他的旨意会与纪道先、席文炌两人后续的计划恰好对上。
在白起领两千神武天兵,乘坐两艘第一代天兵战舰前往首站大渚之际,纪道先麾下五府府主亦悄然出动,联系着属于他们阵营的修士与势力,为扩大战火作准备。
然即使他们的行动极为隐秘,消息最终还是泄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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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业得到安插在席文炌阵营内的间谍传来的讯息后,本正在跟左慈介绍两界战场形势的他,骤然沉默下来,静得可怕。
左慈长眉微动,问道:“姜兄,发生了何事?”
姜业沉默许久,蓦然仰首望着似乎被灰蒙阴云笼罩的战场天空,以近乎自语的声音说道:
“无事!只是有些事情,终究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左慈注视着他的神态,见其神情极为复杂,或犹豫、或心痛、或决绝,不一而足,便知其似乎正面临着一项极为重要的决定。
想了想,说道:“姜兄为帝君长辈,你我之间亦志同道合,相见恨晚,有事不要自己吞着,也不能做傻事,若是让帝君知道,非得怪罪老朽不可!”
姜业一怔,反应过来后,笑道:“是吗?有件事我一直很费解,以左兄之能,为何能对青莲这般忠诚?”
左慈笑道:“因为帝君值得!他若是不值得我们效力,我们便不会来,我们是有决定权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有因有果?原来如此!”
姜业看似明白,实则却是想岔了,只以为左慈等人真是所谓的炎黄府中人,而风伏纪之所以能得他们效力,也是因其出色,从中竞胜而出所致。
如此培养支持一个人的方式,他也不是没见过,是部分人丁稀少的古老大族与隐世宗派首选的方式。
一念及此,他本想借机询问炎黄府之事,但话到嘴边,却是笑了笑。
无论是左慈,还是风伏纪,直至现在,都没有主动谈及炎黄府之事过,既是如此,又何须强求!
以伏纪现在的实力,就算以后没有了炎黄府的支持,也能活得很好,这便足够了!
这是一个老人内心朴素的心理,若是风伏纪知道,定也感慨良深,虽然这个老人似乎想岔了就是。
“左兄,席文炌与某人打算扩大战火,把八泽五尊牵连进来。关于两界战场的形势,你也知了大半,老夫先走一趟九泉,其余事情让吾子跟你说!”
左慈想了想,顿时会意,他口中的某人,怕是纪道先,不由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姜兄突然展露出这般情绪,不过姜兄不用担心,帝君会处理的。”
姜业摇头道:“其他四人还好说,但九泉之主,不一样。
他是五尊中最年轻,也最具野心的,只是不知为何,一直跟其他四人一样,沉寂在九泉之内。
伏纪若想统一八泽,绕不开他,老夫便先去做一做他的“工作”!”见左慈还要再劝,姜业不由失笑:“放心,向击天就算不同意,也不会随意与老夫在华章界内动手的。
想动手,也只能到界外。若真到了那一步,老夫定会通知左兄,不会以身试险。”
左慈想了想,颔首道:“好!”
姜业唤来其长子姜召,也就是姜惊云之父,嘱咐几句,便带着明显沉重的步伐,朝两界通道而去。
姜召常年在两界战场杀伐,一身杀伐之气不比白起低,面容俊毅,即使已有三千岁,亦不改容颜,风采依旧。
看着自家父亲的背影,他眼里闪着复杂之意,内心暗道:“父亲这是对妹妹一家至今心怀愧疚啊!”
斜风急雨,在此时倾落而下。
如从天垂落的珠帘,似要把世间的一切纷争忧扰都洗刷隔绝。
左慈告别姜召,脚下一踏,便来到了东华军在积阳星的边境驻地。
积阳星、无象星、冥寂星被两界天人巨头以大法力配合手中的王品宝物以及阵法,几乎连成了同一空间,以成天河、冥寂森、无象山为边境界限。
成天河极宽极广,表面看似河,实则至少有三分之一渤海那般宽,可谓“通天河”。
一望眼去,飘飘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