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见席文炌?”
黑衣男子眉目不动,只有嘴唇微启道:“此人心计甚深,表面做的,心里想的,实际上做的,皆有后续安排。
看似来求援,抗议我们出工不出力,实则也是吃准了我们的心理,定会选择派人相助。
如此精于算计之人,本君不喜!”
梁丘汉颔首道:“嗯!不过让飞凫王单独前去,不怕被风氏余孽知道,半途截杀?你麾下的强者,可是不多了!”
原来,此人正赫然是幽冥帝朝帝君,别号“冥渊帝君”的夜煌继。
从别号上来看,足以证明两家顶级势力的渊源,不过其中隐秘,外人也不得而知,只知似与夜煌继的体质有关。
夜煌继神情未变,寡然道:“风氏余孽已经快五十年没有动过了,说不定早就被那人坑杀光了!”
梁丘汉道:“这不是理由!”
夜煌继顿住,旋即道:“试试风伏纪此子的潜力也无妨!
本君想看看,究竟是他强,还是曾经的红尘帝子,如今的飞云洞主——风玉缙更强!”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梁丘汉突然嗤笑一声:“说起来,席文炌打算派出的鬼神境人选也很有意思。
汪继权,位列玄煌帝朝平东神将,鬼神境六重天,在两界战场赫赫有名,威风无两。
而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飞云洞三大护法之一。”
夜煌继冷峻的脸上终是浮起一丝诧异:“竟是风玉缙的人!”
梁丘汉笑道:“你就说这席文炌是不是故意的吧!他这是想引起两大风氏后裔之间的对决啊!
说实话,若不是身份太敏感,我倒是有种想当面看看戏的冲动!”
夜煌继冷漠的瞳孔里浮起思索之意:“五百年前风玉缙在无河界域无象星里得到了进阶天人境的契机,如今可成功了?”
梁丘汉摇摇头,神情平静:“情报未明,不知!
但是,这些年来观他麾下的人逐渐受玄煌、大随、景唐、宸翰等帝朝重视,纷纷委以高位,便知就算没晋阶,应该也有极大的机会,才会让这群豺狼趋之若骛。”
夜煌继若有所思之余,脸上却也浮起一丝莫名讽笑之意:“这等人都能入天人,若是风胤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
“成王败寇!他父皇败了,而他现在不仅还活着,还活得极为滋润,你看不惯也无用!”
梁丘汉淡淡说了一句,“好了,关于东华帝朝你可有其他看法?若没有,我便让秦鹤也走一趟!
秦鹤的修为与汪继权相仿,就算不敌风伏纪,应该也有逃回来的机会!”
夜煌继眼里浮起一丝异色:“咦,你焉何这般悲观?
你我之势力,即使因与补遂风氏之间的战争,没落至今,亦无人敢小觑。一个刚成立的帝朝罢了,为何让你有这般悲观的想法?”
梁丘汉轻声一叹,目光却是炯然有神,宛若前方的冥渊:“跟风伏纪无关,而是跟大千罗盘有关!
你怕是不知道,风伏纪此人在历帝朝雷劫后,名字便从天命者名单上消失了。
我在席文炌面前故作不知东华的情况,也只是以退为进,留下余地。”
说到此处,他终是扭过头来,注视着夜煌继:“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夜煌继冷峻的脸终是严肃起来:“他竟成就了羲皇之位!”
梁丘汉点头深叹:“虽不知是几分成色的羲皇,比之风胤又如何,想来也能维持一定的时限。席文炌这厮故意不在我等面前提及此事,其心确实有诈!”
夜煌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纪道先现在跟你这么好,什么事都能通知你?”
梁丘汉摇摇头:“呵,这厮两面下注罢了,心思更奸,比席文炌难对付多了!
后者尚且在明处,纪道先却始终在暗处,也不知姜业争天他们还要被他坑多久!”
夜煌继轻笑一声:“你又岂知争天他们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呢?”梁丘汉一怔:“你什么意思?”
夜煌继目光复又移转,看向了前方的冥渊,缓声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姜业他——老了!
而争天重伤缠身,若无进阶契机,几乎痊愈不了。
姬鼎南膝下一众帝子太过出色,六鼎帝君之位争夺激烈,无暇他顾。
你说,他们中谁能撑起寰宇九界主战派的大旗呢?我们之前付出太多了,该轮到那些吃里扒外,屡次算计我等的混账东西了!且观后续吧!”
说完这一句,他蓦然纵身一跃,竟朝前方那莫测至深的冥渊里跃去。
梁丘汉习以为常,嘴上却反复咀嚼着夜煌继的话语,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许久方叹笑道:“且观后续?既是如此,你又为何直接把飞凫王派去呢?心口不一啊!”
说罢,他的身影亦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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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有言:“裁成天地之道,辅助天地之宜。”
世间起源,若论究极天理,该无善恶之分,一切只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