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目光移到了左慈身上,笑道:“这位便是名震两界战场的东华天柱使——左慈道人吧?”
左慈一身阴阳道袍衣袂飘飘,闻言抚须一笑道:“正是,有何见教?”
席天疆摇摇头:“无他!闻名不如见面,阁下之风采,堪称遗世仙人,怪不得自阁下到两界战场后,便阻截住了炽炎龙庭的人,使他们恨之入骨。”
左慈轻笑道:“一人之力,不敢言无敌,皆是同僚群策群力罢了!”
“谦虚!谦虚了!”
席天疆大笑不止,却在转瞬间收起了笑容,变得冷漠如冰,淡声道:“朕初掌帝庭,也不欲多生变故,破坏贵朝帝君与大千立下的协议。
这样,由朕作主,立个战局吧!
我等到天外去打,这里便交由我等麾下鬼神自己去解决,如何?
可敢接受?”
左慈目光看向了韩信,后者思忖许久,刚想开口,便闻一阵大笑声传来:
“慢来!加上天疆帝君,汝方共五名天人在场,对仗二人,未免有以多欺少的嫌疑,且加我叶准之一份吧!”“那我临海侯也来掺一脚吧!”
“东华帝庭西方金鹏金翎乾,特来讨教!”
“人都到了,我谈莫邪自也不能缺席!”
“姜某虽老,尚能杀人!”
随着叶准之到来,岳飞、金翎乾、姜业以及谈莫邪四大天人亦从远方疾遁而至。
对于这些人,纪道先并不在意,唯独在看到姜业后,身体竟出现剧烈的颤动之意。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无论是内外都已伤痕累累,近乎枯朽腐木的姜业神情冷然,寡声道:“老战友,吾子之仇,今日便做个了结吧!”
“汝子?呵!”
纪道先沉默半晌,却是大笑出声,“都说大兄你视姜悟为亲子,今日之语,可见无差!这样,那朕杀他是正确的!”
“为什么?”姜业表面看似并没有任何波澜,实则积蓄许久的怒意,已然快要爆发。
如其女,风伏纪外婆姜卿所言,其实姜业早就知道了纪道先参与杀害了姜悟一事,只是因自身的谋划,一直隐忍不发。
虽是忍仇负重,但对于姜卿而言,未免有些不作为,因此失望离家。
姜业暗地里所谋划之事无法为外人道哉,自得不到理解,种种因素结合下,内心的痛苦纠结可想而知。
“为什么?”
到了这境地,纪道先自也不再掩饰,狂笑道:“不为什么!朕只是不想再出现一个姜业而已!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姜业便足够了!再多一个,朕——何时才能出头?何时?”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变形,脸皮也因此狰狞可怖起来,直若恶鬼。
“只是因为这个?”
闻言,姜业瞳孔一张,血丝遍布,忍着怒意道:“到了这地步,还想诓我?悟儿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竟能使汝等如此垂涎到了必杀他不可的地步?说!”
此言一出,纪道先内心一紧,右掌紧握,厉声道:“胡说八道!没有其他原因!”
“没有?”
不知为何,姜业在听到他的辩解后,蓦然沉默下来,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失望之意,“所以,你完全是因为嫉妒?嫉妒悟儿的潜力,嫉妒他的未来?”
纪道先冷笑道:“不然呢!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有全力培养他之心,几乎把手上的资源都倾注在他身上,可远比外人所知的还要多!”
说到此处时,他脸上亦浮起浓重的邪意凛然之意,狂笑道:“说实话,若不是参与的人有好几个,光凭截杀他之故,都比得上朕之大随二十年的总产出,你倒是真舍得!”
混账!
如此言语,使在场的人心中皆浮起了相同的字眼,哪怕是大随的臣子也不例外。
夏岩与郁惜时两人脸色煞白,眼中更浮起深深的失望之意,面若死灰。
这,就是他们大随的帝君啊!
为一己私利,截杀万年战友视若亲子的女婿,且毫无悔改之意。
如此两面三刀的背叛之举,远比生死敌人更加让人厌恶!
席天疆眼里亦浮起了一丝异色,然神情异常平静,目光却突然瞥向了虚空的一方,淡笑道:“羲皇,既已来了,何不现身?”
闻言,在场的人俱是一怔,目光随之望去,便见风伏纪的身影缓缓浮现。
韩信左慈等人见状,脸上浮起惊喜诧异之色,却也即时上前,抱拳拜道:“臣等,恭迎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