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众人谈话的时候,李牧的目光一直盯着天上,闻言眼睛也未移转,缓声回道:“当然是此界的定海神针!”
席度曲一怔:“谁?”
他在此界征伐这么久,还不曾听闻过此界有什么定海神针!
“大尊——狱相!”
李牧缓缓道出了一个名字。
而就在他刚说出口之际,本来就雷霆轰鸣的天地陡然闪电大起,不久更是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雷霆,炸得天地都亮如白昼。刺眼的电光看似毫无杀伤力,却在亮起之际,使布满九天星辰大阵屏障上的虫潮如遇雷击,于惨叫声中接连化成了焦炭,瞬间没了一大半。
“嗯?什么鬼?”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与身在狐族战场,已然型态大变的雷翼几乎一模一样的雷狄眼里浮起一抹狞意。
目光也随之望向了天上,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是谁?是谁竟敢暗算本王的宝贝?”
虽看不清楚,雷狄却心生警惕,然口中所发出的声音却极为苍老,明显不是年轻人该有的声音。
“王?”
他的自称,不仅引起了阵内炎骨等人的警惕与疑惑,连李牧四人的脸上都浮起了一丝诧异。
一名啸狼族的天人长老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怒声道:“雷魂,雷狄何德何能,竟敢妄称“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都失心疯了不成?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雷魂脸皮抽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兽界的等级极为严格,且相比起人族来,堪称森严。
一般情况下,只有晋身天人后境,拥有雄据一方势力,且拥有大量声望的妖兽,方能称之为王!
若不是如此,兽界也不会在长久的时间里,才有七尊兽王之位。
一名未入天人的妖兽,竟敢在一众天人面前自称王,若不是狂妄自大,便明显有异。
结合目前的状况,使蛮虎、啸狼二族的天人都纷纷远离雷魂等奔雷狮族的强者,一脸的警惕与提防,如同防贼一样。
此举让雷魂等奔雷狮族的天人深感无力,却也不知如何辩解,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一脸苦相。
许久,雷魂方咬牙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少族长一直以来都很正常,谁知他今天会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
那名啸狼族的天人早前便听炎骨解释过,闻言更是冷冷道:“那你们更要离我们远一点!
都说世上没有凭白无故的幸运,炎骨说的不错,想来雷狄的异状,从他莫名得到那具鬼神傀儡时,便注定了!你们简直是蠢货,为何不仔细替他把关一下!”
一番话,说得雷魂哑口无言,目光却也极为愤恨地移向了雷狄。
然雷狄却没有理会他们,隐有紫电阴影浮动的双眼死死盯着宛若白昼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敌人的出现。“这位狱相,是谁?”
另一边,席度曲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李牧眼神微眯,悠然道:“应该说是兽界的守护神!
听闻他的气运与兽界天道绑定,兽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许多族群被人奴役而不自知,隐有灭族之忧,他责任极大,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此界除了那头老得掉牙的秃鸟,应该已经没人知道本尊的存在才是!”
李牧的话刚说完,一道厚重有力的声音便从天上白昼最为剧烈的地方传下,引起天地震荡。
更有一道道神秘莫测的卦象法影,随着声音的响起,从天空垂落下来。
在卦象落下的瞬间,那些本来已经失去理智,正与蛊虫群疯狂冲击九天星辰阵的妖兽大军竟好似经历了一阵身心与灵魂的洗涤,有数之不清的条形虫影从它们身体各处冲霄而起,转瞬便化为虚无。
突如其来的洗涤,使三王麾下的联军重新恢复了理智,也使雷狄仿佛遭受了重创,鲜血狂吐之余,亦嘶吼怒叫不止:“混蛋,你是谁?藏头露尾的家伙,给本王滚出来!”
“就是圣无涯也不敢跟本尊这般说话,你个虫豸倒是好大的胆子!”
狱相的声音无悲无喜,然所说的话语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怒意,使雷狄身躯霍然狂震,内心惧意大生之余,亦脱口而出道:“大胆,竟敢直呼我族老祖名讳……”
话未说完,一道粗如百人合抱粗壮的雷霆便从天而降,以雷霆本身都不及之速,狠狠劈在他身躯之上。
可怜的雷狄,连真正身份都未展露,甚至连临死前的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身躯及生魂烙印便被这道雷霆直接化为焦炭,就此身死道消。
他的突然死亡,也使剩下的虫潮宛若无根浮萍,发出连绵尖叫后,顿时湮灭无踪。
而阵内的雷魂等奔雷狮族的天人,乃至之前与其针锋相对的啸狼族天人,以及蛮虎族的人竟也在此刻显现出了异状,抱着头颅痛苦地满地打滚起来,发出非人嚎叫。
“屮,你们果然也中招了!”
阵内的炎骨以及吞天鹏族的天人见状,无不遍体生寒,即使知道威胁尽去,还是不由自主地撤开阵法,迅速离他们极远。
“哼!难道圣无涯没告诉你们,不准让饲魔翅母的子嗣重现本尊庇护的世界吗?还是他们三个老不死的又想重演人皇之前的旧事?”
干脆利落的杀掉雷狄后,狱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而后便似以目光聚焦在李牧身上,许久才又道:“你的胆子也挺大的,竟敢让本尊替你们出手!”
李牧神色不变,从容道:“阁下本来也会出手,何来本将让你出手一说?”
闻言,狱相沉默半晌,陡然发出一阵豪放大笑:“有胆色!不愧是当代羲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