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空空荡荡,全套定制打造极简欧式家具安静地沉睡在这个不太平和�6�8的夜里,她坐在床边的身影掉落在脚下的灰色软绒地毯上。
她忙着照顾他,到现在甚至还穿着外面的复杂装束,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沉默不语地在他床边又�6�8坐了会儿,她起�6�8身去整理衣衫。
她没来过�6�8文时以这处别墅,站在陌生的浴室落地镜前,看着自�6�8己精心打理过�6�8的长发混乱地贴在肩膀两侧,随手挽起�6�8,拆掉了手腕上的丝绸,随意�6�8地扎了起�6�8来。
项链,戒指,耳环,被她一件件摘下来,随便地往大理石台面一丢。
有一只耳环没丢稳当,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上面镶嵌的那颗紫色蓝宝石瞬时磕掉了一角,丛一看都没看一眼。
卧室的衣帽间不难找,她去看了一圈,竟然发现,东边的一整个屋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6�8的女士服装。
最里面的整面柜子里,是颜色不一,款式不一的各种睡裙。
她拉开柜门�6�8,随手挑了几件出来看看,好多都是她放在丛公馆的同款。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也没什么心思仔细挑选,她随手拎了一件纯白色的出来,洗过�6�8澡换上出来时,文时以还没醒来。
她叫楼下佣人送了酒上来。
他酒精过�6�8敏,所�6�8以他的私宅里也难寻酒,都储存在地下室的酒窖里,用�6�8来应酬贺礼。拿上来启开,费了不少时间。
烦乱的时候,她已经习惯通过�6�8酒精来缓解。
橘黄色液体在杯里荡漾开来,丛一拿起�6�8玻璃杯刚送到嘴边,脑海里忽然回想起�6�8今晚发生的种种。
尤其�6�8他为她拦下那杯龙舌兰的时候。
他说,烈酒伤身。
为了这句烈酒伤身,他哪怕过�6�8敏也替她拦下了这杯酒。
她若是今晚再喝掉这些,他岂不是白白遭受这般痛苦。
想到这,丛一挪开了到嘴边的酒杯。
浓郁的酒气萦绕在她周围,她和�6�8这些东西日日夜夜做伴太久了,太习惯了,太熟悉了。
她这副身子,她已经糟蹋多时了。
割腕,摔断腿,没日没夜地失眠流泪,喝酒,吸烟。
太多太多不好的词汇在她身上累积,越累积越痛苦,越心理层面上的痛苦得不到纾解,越持续不断地一直一直累积下去。
她也不想,但�6�8她控制不了,只能任由恶性循环。
这些痛苦,已经远远超越了初恋含恨结束带给她的打击。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也找寻不到源头。
她用�6�8力捏紧手中的酒,垂眸始终盯着那些液体。
下一秒,一颗眼泪掉进�6�8去。
滴答一声�6�8。
这么多年�6�8,他是第一个强势介入,说一不二地夺走她酒杯的人。
哪怕这样�6�8对他来说,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他不开口说心疼她。
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但�6�8她感受到了。
哪怕是一种不太高明,又�6�8有点惹她不快的方式。
他在用�6�8他的方式,给她安全感,知道她从不低头,所�6�8以只用�6�8行动,将她保护起�6�8来。
夜色涌动,城郊是那么安静,又�6�8漆黑一片。旷远的绿化在冬日里凋敝,包围他们这处灯火的只有冬日里极度寒冷的北风和�6�8注定要西沉的月亮。
这一刻,丛一回过�6�8头看向熟睡中的人,对于这场婚姻所�6�8带给她的一切又�6�8有了新的定义。
如果说在古堡参加婚礼惊恐发作时,她意�6�8识到了他是个有可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那么今晚,她对于这个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又�6�8多了几分�6�8依赖,甚至是在乎。
愿意�6�8相信,愿意�6�8接纳。
她放下酒杯,抱着双膝面朝阳台安静地坐在小沙发上。
也不知坐了多久,中间还帮文时以喊了医生过�6�8来拔掉了吊针。
大概是坐到了天快要亮起�6�8来的时候。
她有了些困意�6�8和�6�8疲惫,再也胡思乱想不动。
正准备起�6�8身,身后有轻微的声�6�8响。
她回过�6�8头,对上了他灰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