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丛一为什么忽然会问出�6�8来这样一个问题。
文时以完全没预料到。
他抬眼看向她, 正巧撞上了她满怀期待的目光。
她的关心,他喜欢不喜欢,需要不需要......
他第一次尝试着这样问自己, 因为以前从来没做好过她会关心自己的准备。
沉默良久,他摇摇头,“没有不喜欢。”
只是没有不喜欢吗?
丛一不太�6�8满意这个答案, 盯着文时以,一副得不到想要答案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只可惜,文时以最不擅长的事就是撒谎,以及做出�6�8自己并没有把握的承诺。
他能从丛一眼睛里看到一点点期待, 正是因为有这种�6�8期待,他才更不能随便作答。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同�6�8她糜烂破碎的生活一样, 这些年,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模式和人生信条。
他习惯了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习惯了没有软肋没有雷区,习惯不碰触情情爱爱这些感情过于浓烈会影响他的东西,习惯为亲人,为家族, 甚至为他的新婚妻子提供支撑, 提供安全感, 提供他所有能提供的一切。
好像,他生来就是做这些的,这就是他唯一的人生使命。
所以,他不需要回报,不需要双箭头。
责任使然,他做他该做的事罢了。
房间里安静得出�6�8奇, 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6�8。
丛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想知道文时以到底需不需要她的关心。
不久前,也就是这个冬天的事,她还很不屑关心他,现在这样问,不仅仅是在承认自己关心他,还在期待这样的关心,他是喜欢且需要的。
但文时以并没有继续回答她,躲开�6�8了她的目光,抽了两张纸巾,从她手里拿开�6�8了药膏,摊开�6�8她的手掌,将她指尖那�6�8些余留的药膏擦干净。
动作仔细温柔。
“太�6�8晚了,睡觉吧。”
最终,文时以还是什么都没说,收起了药膏,又给丛一擦干净了手,拽着她直接躺下了。
过敏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失,文时以的身体还有点烫,呼吸声�6�8也很重,抱着丛一躺下来的那�6�8一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丛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在他怀里不开�6�8心了几秒,企图转身挣脱自己去睡,但又被他牢牢抱着,怎么也跑不脱。
就在她准备大力推开�6�8他的时候。
“一一,我不舒服。”文时以抱着她,忽然无可奈何地说了句,然后放下了抱住她的手,“我没力气了。”
文时以的话落在耳畔,丛一听得清楚。
他过敏的症状还没消退,甚至还有点发烧,她在他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适。
她仰头看了看他,黑暗中�6�8什么也看不到。
这不是挺需要的吗?
那�6�8为什么不回答?
越想越气,丛一的心情一时变得复杂无比,见他没有再紧抱着自己,到底从他怀里挣脱开�6�8,翻身去了另一边自己睡了。
文时以察觉到了,但有一瞬间有心无力。
还有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又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处理�6�8各种�6�8棘手的工作。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体力,需要精力去应对各种�6�8事宜。
更何况,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才能安抚她,甚至不知道她生气或者不开�6�8心的点。
所以只能......只能先放一放。
他这样自私地想着。
京郊的夜静谧安然,城中�6�8心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文时以和丛一夫妇俩前脚走了不久,牌局就叫停了,实在是大家的心思根本也都不在牌局上。
喻衍洲送文紫嘉回去,罗意璇和谈裕夫妇俩回了顺园,喻晨曦独自一人一路从电梯下到地库,然后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6�8。
拿着手机,她本来想要发消息问一下文时以身体情况。
他酒精过敏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以前他们共同�6�8出�6�8席一切场合或者应酬的时候,都是她来喝酒。
只是都没有摁亮屏幕,她自己便觉得不妥。
文时以已经结婚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摆在这,绝不应该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关心。
将手机收起,喻晨曦深吸了口气,朝着地库尽头那�6�8辆低调的黑色库里南走去。
一上车,她疲惫地闭上眼,仰靠着大概出�6�8神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