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海蓝宝一样的眼睛里逐渐蒙上�6�8一层水雾,最�6�8后化作眼泪,眼看着要�6�8落下。
可感知到自己�6�8快要�6�8失控掉泪的时候,他微微别开头,极力忍耐,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6�8流泪的样子�6�8。
她尊重他的想法,不去看,也不为难,只是把他的手盖在了已经拢起来的小腹上�6�8。
“他/她已经快五个月大了。”她在心�6�8里默默地算着日子�6�8,“你感受到了吗?他/她在动呢。”
孩子�6�8第一次有胎动的时候,她还懵着,只记得当即自己�6�8哭了一场。
因为胎动得太微弱,他也没�6�8感受得到。
很�6�8难想象,又一个多月过去,他/她既然长得这么快,动作都�6�8变得更有力了些。
隔着她的肚皮,他能感受到轻微的起�6�8伏,要�6�8很�6�8用心�6�8才可以感受到的那一种。
感受到这条小生命正欢腾着的时候,眼泪再也无法忍耐,顺着眼眶掉落。
哪怕什么也看不见,哪怕黑暗令他焦虑令他孤独恐惧。
他还是由衷的激动,由衷的喜悦。
他们两个人,从完全不相识,再到跳脱出各自的成长轨迹,遇见彼此,结合成新的家�6�8庭,又爱上�6�8彼此,完整彼此生命的同时,又创造和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这是如此奇妙又令人心�6�8动的事。
他的手掌盖在她小腹上�6�8,轻微的起�6�8伏,如小鱼回溯,如蝴蝶振翅。
他一直明白地知道自己�6�8很�6�8爱这个孩子�6�8,但就�6�8在感知到他的存在时,他只想说更爱,更爱更爱,无尽的爱,无法表达的爱。
更爱他/她,更爱承载着他/她的母体。
他们也一样,会给他很�6�8多很�6�8多爱。
“你做不做继承人,会不会再接管文家�6�8,这些事可能很�6�8重要�6�8,但对我�6�8来说,这些现在都�6�8重要�6�8不过你的眼睛,你能不能再看见。”
“我�6�8想不了其他的,其他的都�6�8可以等你好起�6�8来,我�6�8们再一起�6�8去解决,但是,你的眼睛不行,如果�6�8错过了,以后我�6�8们是解决不了的。”
她说得很�6�8认真,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她将他转过来,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希望能看着他的眼睛讲话。
那片蓝,明显有泪水洗劫过的痕迹。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流泪,心�6�8疼不已。
“别人对你有什么期待和要�6�8求我�6�8不管,但我�6�8是你的妻子�6�8,我�6�8对你,没�6�8有任何�6�8要�6�8求,我�6�8的丈夫,我�6�8未来孩子�6�8的父亲,我�6�8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健康。”
“和你一起�6�8,不管经历什么,不管是好是坏,从年�6�8轻到衰老,就�6�8是我�6�8现在最�6�8想度过的一生。”
这是她当初写进婚礼誓词的话,当初取消了这个环节,她想着总有机会亲口告诉他,挺矫情的,所以每每她都�6�8无法开口。
没�6�8想到,竟然拖到了现在。
现在也好,告诉他,都�6�8告诉他。
“一一......”
他听得真切,只是略微有些无措,不知怎么回应。
她说得太真诚,说到他心�6�8里,温柔一枪。
从没�6�8有人这样爱过他,原来爱是这样一件事,这么纯粹,这么宝贵,这么源源不断,不需要�6�8回报也不需要�6�8嘉奖。
就�6�8只是爱。
他不由得想起�6�8,他给他讲的故事。
——《夜莺与玫瑰》
“‘爱’果�6�8然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珍珠,宝石都�6�8买不到它,因为它不是在市场出售的,也不是商人贩售的东西。”
他感知到的爱,以及他曾说过的爱她。
原来那不过爱本身的十分之一而已。
“我�6�8不值得你这样,我�6�8是个......”
他有点惶然无措,微微低着头,手臂自然垂落,受过伤的手被�6�8她接住,另外一只放在床边,碰到了过来磨蹭他手心�6�8的camellia,还被�6�8它暖乎乎地给舔了一下。
“不,我�6�8说你值得你就�6�8值得。”
她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是说,我�6�8是很�6�8会爱人嘛,那是因为,你是个很�6�8好的人。”
“文时以,我�6�8在爱一个很�6�8好很�6�8好的人。”
“我�6�8在爱你。”
她温柔地鼓励,已经快要�6�8不能再说出更多,再甚好像要�6�8把心�6�8都�6�8给掏出来才能明志。
他明显被�6�8打动,可却�6�8仍然没�6�8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