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鬼没在楼上找到人, 很快就会下楼。
苏扶摇拉了拉男友:“聂云,我们去楼上找吧。”
聂云没动,他死死地看着李秋:“去什么楼上,她手里不就有吗?而且就算抢不到娃娃,你的纸船不是没有了,她还有呢。”
抢夺一个现有的,和冒着被鬼杀的风险满屋子乱找,哪一个更有性价比,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聂云低头看了眼女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这种时候了,你还考虑别人干什么?你不想动手的话,就我去。”
“聂云——”苏扶摇低声地喊着男友的名字,“这样做不太好。”
是不太好,而不是不好。
这话就像你找别人办事,别人说原则上不能办, 其实就是可以办。原则上可以办, 就等于不能办。
在这个游戏里,苏扶摇和聂云的关系最亲近。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和竞争者。
如果不争不抢,下场可能比赵谦还要惨。
但是苏扶摇不愿意承认。
没有人甘愿袒露性格中的弱点, 亦没有人愿意直面利己的不堪。
所以,苏扶摇放开了聂云的手。
她一边希望李秋她们不要出事,至少不要因为她和聂云出事,一边又隐隐期待聂云能够把娃娃带回来。
聂云已经朝着李秋的方向跑过去了。
周晋时在第一时间把神术横在了他和李秋面前。
鬼或许无法阻挡,但没有人能越过他这把刀。
李秋站在周晋时背后,手捏成拳头问:“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想也不想就冲过来了,怎么,我看起来很好杀吗?”
聂云要是真冲过来,不管是用拳还是用腿,她都能让对方终身难忘。
其实李秋是在自言自语,但周晋时回答了她:“没有。”
“什么没有?”
周晋时说:“你没有看起来很好杀。你很强壮,健康,也很勇敢,聪明。”
李秋愣了愣:“你知道只有幼儿园老师才会这么给小朋友写评语吗?”
“不知道。没有上过幼儿园,也没有人给我写过评语。”
周晋时坦然地说。
因为从小就被认定为神术继任者的缘故,周晋时的小学和初中时期只在周家名下的学校挂了学籍,所有的教授都在家族老宅完成。
从高中开始,他才被允许进入学校学习,真正地面向人群,进入社会。
李秋忍不住笑了:“那我下次给你写。你给我的评语这么好,我也要想很好的给你。”
两人聊天的时候,聂云已经跑了过来。
他跑过挂满装饰画、摆着雕塑的长廊,离李秋只有两米的距离了。
李秋吹灭了周晋时手里的蜡烛,拧开了左边洗衣房的门,洗衣房里面还有个门连接着庭院。
别墅里唯一的光源消失,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跟着消失,变得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在极致的黑暗里,视觉被减弱,人的听觉感官就被无限放大。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只要加以联想,都会让人害怕得瞳孔放大、冷汗直流。
聂云记住了刚才李秋站的位置,即便陷入黑暗,他也凭着感觉从墙壁摸到门的位置。
黑暗中他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湿滑湿滑,应该是女人的手。
“李秋!把娃娃和船都交出来!”
聂云的手往上,一把掐住了女人细小如鹅颈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摸索着想去抢娃娃。
可女人的手上没有娃娃。
聂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他拉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嘿嘿。”红衣鬼的笑声贴着聂云的耳边响起。
一股莫名的窒息感笼罩过来,聂云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因为极致缺氧几乎快凸出到眼眶外。
关键时刻,他把兜里的纸船拿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把纸船狠狠地拍在红衣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