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时摇头。爷爷和他说的信息不多,言语间甚至有些忌讳提起黑棺材。
这次让他来,其实更多地是让他确认这里的情况。
如果有极端异常,就要及时报告给官方。
李秋说:“我记得哇哇说矿井里的黑石头后来化成了一滩水。假设黑棺材和黑石头材质一样,说不定也已经化成水了。不然这些黑土怎么解释?难道你家后院以前土就是黑的。”
所以他们脚底下踩着的,手上沾着的,可能都已经是黑棺材的一部分。
“既然没有什么异常,那我们将土填回去。再取一些样本带回基地调查。”
周晋时给这件事拍了板,韩季立马开始取样。
为了防止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每个人回去后都先洗手洗脚,然后又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还用酒精喷洒了几遍。
本来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然而挖完黑土的当天晚上,除了李秋以外,所有人都开始发烧了。
几个之前就受伤就比较重的,比如陆小五、金六福,是最先倒下的。
他们体温已经超过41度,身上的皮肤红得吓人。
就算是之前身体素质一直很好的,也无一例外体温往40度迈进。
唯一让李秋庆幸的是他们从医院里带出的药里,就有很多的退烧药。
蒋丛有气无力地和她交待完药物的先后顺序,就闭上眼睛昏睡了。
为了方便照顾所有人,李秋把几张床搬到了最大的客厅。大家排排躺在上面,额头上都贴着退烧贴。
大部分人都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还有几个人一开始还能硬撑着保持清醒,最后也慢慢地失去意识。
李秋安顿好他们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已经是深夜了,为了节约用电,四周并不安静。
同伴在昏睡过程中时不时会发出痛苦的呼喊。身体的热量仿佛把他们带回到刚觉醒异能的那个时候。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像被敲碎了又用胶水一点点粘补起来。
这种时候只能等着时间过去,药效发作。
李秋只能守着他们,防止有别的生物靠近这里。
一个人守夜,让李秋想起给奶奶守灵那天晚上。
奶奶守旧,不愿意火葬,葬礼也是回老家农村办的。
老家的规矩,下葬前,棺前一盏长明灯必须昼夜不息。
在农村办丧事,或多或少要争面子讲排场,费神费力又费钱。白天长辈们为了操办这事早就累得半死不活,所以守灵这活一般都是小辈干。
李秋被分到和表弟表妹们一起守。
前半夜,他们还强撑着玩手机,讲讲学校里的八卦,后来说得无话可说了就仰头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后半夜只剩李秋还醒着。风呼呼地刮着,吹进灵堂,有好几次差点把长明灯吹灭。
偶尔还有村里的野猫野狗跑来,蹲在黑暗里,眼睛幽深得吓人。
守灵,除了要守着长明灯,更是要防着有什么动物跑进来,伤害逝者的遗体。
那时候李秋害怕归害怕,脑子一热,直接就抄起一条扁担坐到了棺材边上。
就这么跟猫猫狗狗对峙上,至少僵持了半小时。
今晚的感觉就和那时候差不多。一个人守着一大家子,责任重大。
起初李秋拿着手机玩了会单机版五子棋和象棋,频繁输给人机后,愤怒地拿出已经写了有半本厚度的日记本。
她伸手抚平准备写的这一页,想了很久才开始动笔。
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混合着大家的呓语,最后以一句“希望家人朋友都平安”划上句号。
在这一句的旁边,还写着几个词语,分别是林赛星,黑棺材。
林赛星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黑棺材则画了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