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不住他……
如今,连爱都勒不住了。
最后一句话,问得平静:“秦诏,寡人问你最后一次,此战,你非亲征不可,是�6�8吗?”
——就算寡人舍不得,就算寡人不想叫你离开,就算寡人伤心,就算寡人挂念你,日思夜想,你也一定要走,是�6�8吗?
但后头那�6�8一句,他没说出来。
所以,秦诏坚定道:“是�6�8,此战我必亲征,燕珩,你放心……”
后头的话都没说完,燕珩便拂袖转身而去了……帝王心中的怒火和�6�8不舍交织着、盘旋着,挤在�6�8喉间,却一个�6�8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总是�6�8这样任性。
——当年,凭着剑在�6�8东宫自刎逃脱,亦是�6�8如此。
燕珩怔怔地,静坐案前,长久失神,却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亲征那�6�8日,阳光很好。
秦诏身着银甲,冠玉簪,戎武之姿威风难当,他立于�6�8马上回顾宫城,更是�6�8含着一种坚决的神色,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他的心底沉重的仿佛有一块巨石砸下来。
他的视线,幽沉的扫着送行之人。
楚阙、符慎、年予治等等……连卫宴都来了。朝中臣子�6�8,个�6�8个�6�8在�6�8阳光下皱着眉,面色沉重,那�6�8诸多�6�8的华丽袍衣之中,却唯独少一抹雪色。
秦诏问:“燕……燕王呢?”
自他那�6�8一句坚决的“是�6�8”字,之后,燕珩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见他一面,秦诏以为,燕珩至少会�6�8来送他的。
可是�6�8,没有。
他沉默良久,直至楚阙派去请的小仆子�6�8疾奔回来,面露难色道:“回王上,回侯爷,天子�6�8说……政事繁琐,不便相送,请秦王一路……珍重。”
秦诏怔了片刻,点头道:“本王知道了。”
说罢这句话,他也不再去看众人那�6�8欲言又止的神色,而是�6�8回身御马,即刻唤人出发�6�8。
金雀台上。
燕珩默不作声,神色淡然地目送秦诏远去,不知是�6�8不是�6�8那�6�8日的阳光灼热起来……行进的队伍浩浩荡荡,疾风之中的“秦”“燕”之旌旗,将�6�8人烫得眼球发�6�8疼。
秦诏,带着那�6�8个�6�8虚无缥缈的夙愿,到底要飞到哪里去呢?
他不知道,也猜不透了……
只是�6�8此刻,他却忽然明白了唯一是�6�8什么,也懂得了怨是�6�8什么。
如今,燕珩才真正生出来一点怨,和�6�8想要抓住秦诏的自私——除了他,谁都不行,他的心,无法再装下其他。
当年,燕正的背影也是�6�8如此决绝,英勇,怀着对万古千秋的期待和�6�8帝王狂心。可两年迎回来的,却是�6�8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他不希望,他的秦诏,飞得那�6�8样远。
他握紧了手,却什么都抓不住。只有辉煌金雀台顶,那�6�8一缕柔和�6�8的风,从掌心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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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三十里。
秦诏忽然勒住马。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泪滚滚地从眼眶里跌出来,海珠似的,连续不停,有什么东西,将�6�8他扯得紧紧的,仿佛再往前一步,他的心都要被拽碎了。
——马蹄不停地乱踢,因被他勒住,便等在�6�8原地哼气。
严恒和�6�8杨确看向他,询问示下:“王上,为何停下?”
秦诏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那�6�8是�6�8倏然跃过的清明。醍醐灌顶似的,他惊醒,赶忙从怀里掏出那�6�8块虎符,抛给韩确。
“此战,必胜。只是�6�8,本王不能去了。”
“啊?”
完全�6�8不给人一点反应的空间,秦诏当即御马回转。他疾驰而去,坚定的声音飘散在�6�8风中,“本王想到一件事,比打五州更重要。”
不,应该说,那�6�8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燕珩,等等我。
……
[全�6�8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