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上拉, 还有非常多的留言,每年的12月28号,他都会在零点给她发‘生日快乐’, 会在每年的中秋节问她,今年可以回来和我团聚吗?过年也会给她发‘过年好’, 然后会添上一句,‘想给你发红包的,但你把我删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发’。
她看着那些短信, 就好像看见了过去三年的沈明衿的每一年、每一天。
眼眶略有些湿润,手指继续往上滑, 就看见有一条非常长的信息。
一条发于12月20号,凌晨3:10分的信息。
[宋清杳,今天明雅把一枚婚戒递给我,跟我说, 静仪为我付出很多,然后把戒指强行戴到我手上, 你说奇不奇怪,戴上去的时候我就在想, 你会不会有机会看到?看到的时候, 你会不会有一点难过,难过跟我分开, 难过跟我提出分手?所以我妥协了, 我戴上了那枚戒指,并且跟自己说, 人都是有债务要还的,不管是金钱的债务、还是感情的债务, 都要还,我就当,欠了一笔很大很大的债吧。]
12月21号
[昨天刚答应完跟静仪在一起,我就后悔了。]
[我爱你。]
突然,睡得好好的有福叫了一声,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就看见有福从狗窝里跑出来,跑到了沈明衿身边,两只前爪扒着他的衣服,像是想替他脱掉西装外套。
她赶紧放下手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有福的头,对着它嘘了一声。
有福‘呜咽’,然后像做错事的小孩,趴在地上,垂头丧气的。
醒酒药没有,司机的联系方式也找不到,她只能打电话给司秦。
电话刚接通,她就说:“司秦,沈明衿回国了,然后喝醉了在我这里,你看看能不能来我这里把他带走。”
司秦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沈明衿,喝醉?”
然后冲着旁边的人说话,很模糊的说了一句,“骗人。”
她听得不太清楚,又‘喂’了一声。
司秦这才把电话拉回来,笑着说:“没空啊,我跟闻靳他们都在国外呢,哦,对,你也别去找明雅,她未婚夫快回国了,这会儿也很忙,嘶……实在不行,你帮忙照顾一下,他……喝醉了……应该挺好照顾的,你就随便找张床给他睡,或者直接把他拉你那屋去,让他睡沙发,给你当守门的,多好。”
她就知道不该期待能从司秦的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
让一个醉酒鬼给她当守门的?
什么脑子能说出来这种话。
她随便‘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看着醉昏过去的沈明衿,害怕他半夜被酒水呛死,就像她上回在酒店那样,只能拉起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的将他整个人拉起来,边拉边说,好沉。
但再沉,她居然也能把这么一个大男人拉到二楼。整栋房子,也就她的房间的床有床单,之前听他的话从客房搬回来了,其余的房间就硬木板一张,让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睡硬木板,实在也是下不去手,干脆听司秦的,把他扛到自己房间的沙发去睡。
反正他睡觉不打呼噜、也不说梦话……不像她,会说梦话。
艰难的扶着他走进门后,那点力气实在是不够用了,就只能先放在床上,然后叉着腰喘着粗气。
缓和了好几分钟就去脱他的西装外套,刚解开他的纽扣,他就皱眉,摆摆手,带着醉意地说:“别碰我。”
“沈明衿,你睡觉得脱衣服,你别翻身,我还要给你洗脸。”
她将他整个身子翻过来。
翻过来没一会,他就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艰难的睁开双眼望着她。
醉意明显,眼神涣散,“你怎么还不睡?”
“马上。”她知道他醉了,顺着他的话说,“睡觉要脱衣服,你不脱吗?”
“脱。”他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把西装外套脱掉,只剩下里面的衬衫,然后又站起身来,驾轻就熟的去开她的衣柜。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沈明衿打开了她的衣服,很熟练的去最右侧的衣柜翻找他的睡衣,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他的睡衣。
“我的衣服呢?”他不死心的去旁边的柜子里找,“上回你给我买的睡衣放哪儿了?”
“蓝色那套?”
“对。”
“我洗了,你要不穿这个?”
她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套黑色睡衣,准备递给他的时候,自己却愣住了。原来关于他的所有,她还是有留下一些的,比如那条没有被宋薇打断的项链,比如这身她亲手给他买的睡衣,都还完完整整的跟着她从国内到国外,再从国外到国内。
这套睡衣,他穿过两次。
就在她家,就在这间房。
他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睡衣走进卫生间换。
等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进去了,害怕他醉酒晕倒,连忙跟着进去,可是一进门就看见他脱掉了衬衫露出胸肌和腹肌,宽肩窄腰,壁垒分明的肌肉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性感,倒三角的位置沟壑明显,人鱼线直挺挺的往西装裤里扎,解皮带的手势也很欲,骨节分明的手一搭,整条皮带就被抽了出来,紧跟着就是解拉链。
她看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的推出来,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心跳的擂动声透过单薄的胸一点点往外蔓延。
一分钟后,他换完睡衣出来,与她四目相对。
他沉默了很久,问道:“要睡了,我睡哪?”
她指了一下沙发,他就踉踉跄跄的走过躺下,丝毫不嫌弃。
入夏了,室内的温度在升高,但也没到开空调的时候,她会打开旁边的窗户,让窗外的暖风吹进来,随手拿起她盖过的毛毯该在他身上,刚盖好,他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
映着月色,漆黑的瞳仁里装着浓浓的醉意。
她没走,就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你知道你自己在哪吗?”
“知道。”他微微滚动喉结,一只手随意的靠在沙发边上,“在你家。”
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