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霜启远远跟着前方一对璧人,瞧着严彧一手提个灯笼
,一手牵着梅爻,时不时侧头耳语几句,惹得身边人娇羞轻躲,又亲密又自然。她近来跟着小姐,见多了那张俊脸上的温柔情色,再回想冰冷的小玉,竟觉那个少年的样子愈发淡薄起来。
前方两人抄小径出了行辕,竟是往进山方向。霜启一路尾随,听着路边簌簌虫鸣,远处隐隐传来欢闹声,那是夜猫子们在围着篝火饮酒唱跳,远眺山峦如墨,巍峨厚重,倒让她生出几分还在南境军中的错觉。
行近山口,霜启见两人转弯没入林影中,她快行几步,却忽地被人拦住。
梅爻见走得越来越远,她此刻还是一身寝衣,仅一件披风遮着。虽路上仅遇见两三个护军,也觉不自在,不禁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怕了?”他一笑,“此时怕也晚了,乖乖跟着我便是。”
“我才不怕,天子行辕,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她不过随口一说,却见他突然俯身过来,在她颈间深深一嗅,男人湿热的气息让她心慌了一下,便听他噙着笑道:“能不能吃了你,等会便知。”
他惯会说些浑话逗她,却总每每击中她,她紧张中又夹杂了些别情绪,还未及反应过来便觉脚上爬个东西,惊得抬脚一踢,下意识往他身上扑去,搂住他脖子整个人挂了上去,还把脚翘了起来。
严彧也是一惊,松了手里灯笼,托住怀里人臀腿将她抱离了几步。
那灯笼在地上滚了滚,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地面,只见一只猬鼠扭着胖胖的身体钻入了草堆中。
他不由地勾唇一笑。
梅爻有些脸热。
这东西她并不害怕,不过是方才心神都在他身上,不妨这小东西竟突然蹿到她脚上来,害她又丢人。
她羞赧的松开了紧抱着他的胳膊,他却无放下她的意思。
“竟这么急着朝我投怀送抱?”
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馨香柔软,只碰了一下,便觉身下燥意陡升,声音也不由地哑下来,“这里可不行,暂且忍一忍罢。”
梅爻挥着拳头砸在他肩上,羞恼道:“我看是你起了坏心思忍不得,倒说是我!”
他一笑,又朝她吻上去,唇齿厮磨间喃喃道:“对,是我忍不得。”
他讲的认真,吻得也认真,梅爻发觉自己对这样的他,实是一点抵抗力也无。她很快便软了身子,只能靠他的托举靠在他身上,双手又搂回他颈上,俯就回应。她学着他的样子,以舌尖去寻他的灵舌,几下里交涎往来,便激得他发狠深吻,似是要吞吃掉她一般。她受不住他凶狠攻掠,逸出声轻吟鼻音,他酥了脊骨。
寂静的山路上,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伴着偶尔几声凑趣儿的虫鸣。
严彧只觉再吻下去,他要忍不住就地放肆。他忍着不舍放开她,却见她睁开浸满情欲的双眸,略带些迷离神色,红唇亮晶晶,已分不出沾了谁的津液。视线落在他同样湿润的唇上时,他见她微微抿了下唇。
“没够?”他笑着问她。
她一张小脸已红透,也不能再红几分。
“等会儿喂饱你。”他说着挺腰把她往身上按了按,好让她感受到他的诚意。
他将梅爻放在地上,见她愣愣的,柔声笑道,“可站得稳?”
梅爻两只小手捂在脸颊闭了眼,竟觉腿心有些潮,真是一晚上都在丢人!
怀里这具身体好敏感,这样子倒是取悦了他,可爱。
他跨几步捡起地上灯笼,又牵起她的手继续走。
她闷闷道:“还有多远?”
“前面便是了!”
前行是条岔路,他牵着她拐到一边,竟见前路挂起了灯笼,灯光下现出了一处别院来,粉墙黛瓦倒有几分雅致南风。
梅爻看了眼身旁男人,他牵着她轻车熟路地推门入院,里面繁花修竹,山石成趣,流水潺潺,圣境一般。穿过花园,又从一处爬满翠植的石洞门钻出,入眼竟是一汪热气腾腾的汤泉。
她呆了。
深更半夜带她来此,意图不言而喻。
“这处汤泉是南苑最好的一处,比行辕里陛下住处的更好!喜欢么?”
她喃喃道:“好是好……这是谁住的地方?”
瞧她这谨慎模样,他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一边将手里灯笼放到石台上照亮,一边笑道,“已经十多年无人来此了,放心,水干净得很。”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都不重要。”
他说着便要帮她宽衣,手刚抚上披风领口便被她按住。
“所以,你是带我来泡汤的?”
“那不然呢?骑了大半日的马,你不乏么?”
他说着兀自替她解下了披风,抬手扔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她脑子里不争气地浮现出祓禊日汤泉里的一幕,那是两人首次赤裸相对,他生她的气,凶野孟浪地惩罚她,弄的她身上痕迹斑斑多日不褪。
她推脱道:“我已泡过澡解过乏了……你自己泡便好。”
他一怔,未料到她竟如此讲。她虽会害羞,倒也并非过分扭捏之人。他猜度着道:“怕我?”
他上回确然不算温柔。
她嗫嚅道:“我府上有个杨嬷嬷,是我大哥的乳娘,我们兄妹自小都是怕她的。上回你……你弄得我身上都是,我避她避得辛苦,也圆得辛苦……”
他挑了下眉,又带了些哄慰道:“上回是我急躁,弄疼了你,我保证这回不会,我会很温柔,你只会舒服,不会疼,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