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收拢最后一缕日光,暮霭沉沉压入春山茂林中,峰峦叠嶂也显得朦胧起来。
风从花窗吹进来,擦过被他吻湿的肌肤,微凉。
她瑟缩了一下,声音粘糯:“关门窗……”
他埋在她身上不肯抬头:“四面不靠的屋子,你怕什么?”
她无力地推他:“去关。”
他突然用牙磨了一口软肉,惹出她一声急促的娇音,这才得逞般爬起来去关。
没了身前那片火炭,她扯过他的外袍笼在了身上,起身下榻。他身量高大,他的袍子将她一遮到脚。
严彧回身,便见自己的衣袍,将自己攻下的城池抹了个干净,不由地气笑。
他叉腰望着她,邪邪道:“兵不厌诈是吧?”
男人赤/裸着上身,胸膛宽厚,腰腹紧实,臂上肌肉随着他叉腰动作绷起,手背青筋浮现。顺着那双大手往下,她无可避免地看到他同样气愤的小弟。他整个人好似一头随时要攻击她的猛虎,一步步朝她欺近过来。
她知其误会她又要反悔,下意识后退着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你要不要,去洗洗啊……”
严彧垂眸打量她,忽的一笑,探手将人捞起,打横抱起朝湢浴而去:“那不如一起!”
山庄水引得巧妙,不大的池子里,几处泉眼汩汩冒着热气。他三两下扯掉她身上衣袍,灯光穿透水雾,笼着那尊玉人,美得叫人不忍触碰。可他岂是肯委屈自己的人,她低头帮他解衣的功夫,双手大掌已不安分地在领地上逡巡几圈儿。待到她将衣物褪下,他猛地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按,在她的惊呼声中,裹挟着她迈进水里。
她被他箍坐在腿上,望着她绯红的耳根,轻颤的睫羽,坏心思地抓起只小手,从自己锁骨缓缓滑到底,邪笑道:“不是要洗?自己洗,用着放心!”
梅爻眉头跳了跳。她早该习惯他浑野的性子,仍时不时被激得无言以对。
相隔不远的那间屋里,静檀悄无声息地撤下饭菜,那饭菜送来时是何样,撤走时便是何样,他那主子一口未动。
李茂隔窗望着不远处的屋舍,自那两人进去后便再未出来过。他派去送东西的人回来说,未能靠近屋子便被个女护卫拦了。
之后他似是瞧见严彧关门关窗,赤着膀子。
李茂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终是忍不住踱出门去。
山庄幽静,偶有人影走动,应是闲居野宿的客人,与李茂擦身而过。李茂似不经意溜达着靠近那处房屋,幽阑的夜色中,几扇窗散着旖旎清辉。
湢浴的窗子被轻叩了两声,水中纠缠的两人一顿,便听霜启的声音传了来:“主子,康王在附近,像是……乘凉?”
严彧冷笑:“阴魂不散!”
“我们是不是惹麻烦了?”
严彧轻哼,复又扣着她头重重亲下去,似是较劲儿般深吻,粗喘着道:“叫他看!”
继而“哗啦”一声,将人抱出了水。
梅爻晓得他惯是凶野,又想起霜启还在窗下听吩咐,不免涩着声音回道:“晓得了,霜启你先下去吧!”
霜启应了声走远,再抬眸,便见那窗上,明晃晃映出两道半身人影,正交迭纠缠,纤弱的女子向后仰着头,她身前男子埋首在她颈间,继而又将她托臀抱起,玉腿缠腰,贴得更紧。
霜启撇开头,却见风秀被定住般睁大了眼,半晌才道:“这是……来真的么?”
霜启想到隔窗那声“叫他看”,迟疑了下道:“严将军……是做戏的吧。”
下意识看向阴影中那个人,已经从坐姿变成了站立。
李茂只觉血冲头顶,又是愤怒又嫉恨,不想看,可又移不开眼,指甲死死抠进掌心,几乎抠破。诡异的是,在那愤妒之余,又似藏着些说不清的兴奋。
人言蛮王掌珠冰魂雪魄,也不过如此!他本来还矜行慎言,生怕唐突了她,留下浮浪之名,如今看来,倒也不用顾忌太多了。
屋内两人唇齿纠缠,难分彼此,梅爻被他按坐在案上,他挤进她两腿间,锁腰按头,吻得凶野!
她知他是做戏给窗外的眼睛看,她也是个有反骨的,李茂一而再地逾矩,已然打破他在她心中的清雅模样,她便索性叫他死心。
她由着严彧放肆施为,初时尚存了几分清明,可禁不住眼前人那股凛冽气息,被他火热的身躯禁锢,炽热的吻落在她唇间、脖颈、耳尖、锁骨……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她只觉被投在炼炉中似要化掉,再多的反骨也已不存,只无力地扒着他,不知如何缓解愈加强烈的躁郁和渴望,气息凌乱不堪,无措地唤“彧哥哥”,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