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南山头上的蝴蝶突然飞走,溪渊才回过神来。
“倒也不必如此丧气,说不定他不杀你呢?”溪渊很快恢复如常。
南山斜
了他一眼:“谁说是因为他了?”
“那你是……”
“我本来就要死了,”南山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一只手抚在心口上,“我这里,缺了一根灵骨。”
溪渊一顿,抬眸看向她。
“你不相信?”南山又喝了一口酒。
溪渊无语:“我该信吗?你知不知道天生灵骨的人缺一根灵骨是什么样子?连灵力都无法运转,更别说修炼了,可你如今的修为……”
“我用灵力伪造了一根,作为桥梁衔接了其他灵骨。”南山打断他。
溪渊倏然闭嘴。
“这种伪造的灵骨其实也挺好用,但实在不够结实,稍微用一下就会裂开,还不能修复,”南山叹了声气,“我心口近日抽痛得越来越频繁,估计最多三五个月,伪造的灵骨就会彻底碎掉,到时候灵力乱窜反噬,就算你不把我送去交易,我也活不了。”
已经是春天,青丘的风温柔和缓,拂过草地时,所有小草一起弯腰,仿佛一层层波浪。
溪渊盯着辽阔的草原看了许久,突然问:“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自然是因为想同你做个交易。”
溪渊静了静,扭头看向她。
南山扬起唇角:“既然我注定死路一条,不如成全你想救族人的心,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往后余生都要时不时变成我的模样,在我阿爹阿娘跟前尽孝,到他们弥留之际,更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蝴蝶还在飞,月光下像漂亮的精灵。
溪渊久久不言,只是静静看着月亮。
南山将最后一点酒喝完,脑子晕晕乎乎的,身体也好像躺在棉花上。
她抬起手,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手指上,南山笑了一声。
溪渊闻声看过去,蝴蝶被惊飞,南山也看了过来。
“嗯?你变回人了?”南山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月光下,溪渊扭头看向她。
华贵的皮毛被华贵的衣裳替代,他双眸含水,天生透着一股风情。
风情却不低劣,美得没有半分讨好感。
南山笑了一声,突然抬手摸上他的脸:“生得还真是漂亮。”
“比灵晔都漂亮?”溪渊不在意地反问。
南山扬眉:“你怎么老是跟他比?”
“我倒是想跟别人比,也得有可比的人啊。”溪渊勾起唇角。
南山嗤了一声,手指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滑过喉结落在衣领上。
溪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看看这个酒鬼能干出什么事来。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
南山手上猛地一用力,他一时不防,倏然与她贴近。
南山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小动物一样嗅了嗅他的唇,溪渊喉结微动,神情也不如先前平静。
南山又笑了,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这才倒回地上睡觉。
被她亲过的地方好像在发烫,灼得人头脑发晕,溪渊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凡人调戏了。
他荒唐一笑,带着点说不出的不悦重新躺下。
月落日升,阳光刺破黑暗,落在青丘绵延的草原上。
南山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轻哼一声将脸埋进旁边人的怀里。
人?
她眉头一动,犹豫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漂亮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
溪渊……变回人形了。
南山有一瞬惊讶,凑上前仔细地观察,想确定这是幻觉,还是溪渊真的变成人了。
她看得正认真,溪渊突然睁开了漂亮的眼眸,南山吓得撑着地面的双手一软,整个人都朝他身上磕去。
溪渊下意识扶住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唇重重磕在他的脸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又想轻薄我?”溪渊捂着脸,宿醉的劲儿还没过,整个人都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