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我正开着车,她自己就冲过去了。”
“不信你问她们,我第一时间就踩刹车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警察同志,能让我打个电话不?得先让人来把货拉走,都是冻货,拖得时间太长可就该坏了。”
急诊室外,肇事司机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司机也表示很无语。
谁能想到呢?开车开得好好的,竟然有人会突然冲出来。
都市村庄的街不比外面的柏油马路宽敞,城中村大部分的住楼又紧挨着街,所以住在城中村的人都知道出门要小心,更是时刻叮嘱着自家孩子小心汽车。
沈妙家门口的那条街算宽了,司机这才敢把车速提高到五六十迈,可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故意朝着行驶的汽车冲过来。
了解完事情的情况后,警察暂时把责任划分了一下:
司机要付两成的次要责任,一方面是出于人道主义,一方面是因为他车上拉的货物超重,所以在刹车时由于巨大的惯性,才导致撞击高慧芬的冲击力也被加倍。
高慧芬要付八成的主要责任,虽说是她“自寻死路”,但她目前正在手术室里急救,总不能说这些风凉话。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高知晚内疚极了,一遍遍抬头看向急救室亮起的红灯,她一方面希望母亲能够平安无事,另一方面也在自责自己闯了祸。
都怪她,如果她没有刺激母亲,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如果她一早就听话,乖乖地跟她回家吃饭,或许……
嗒嗒嗒,嗒嗒嗒。
走廊的另一边,接到电话后的何太太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专门来帮忙处理后续事情的。
“妈……”
何曼茹被吓得不轻,在看到母亲走来时,空白的大脑瞬间又浮现出高慧芬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样。
一头扑在她的怀里,何曼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可她并没有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而是再次看向了那边陷入深深自责和担心的高知晚。
亲眼看到母亲倒在血泊里,她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放下手里的包,何太太小心翼翼地走到高知晚身边坐下。
此时的高知晚如同一座分崩离析的大楼,随时都会倒塌成一片废墟,何曼茹已经没有办法支撑她破碎的情绪,只有何太太的肩膀和怀抱能够暂时稳住她。
靠在何太太肩膀的那一刻,高知晚的眼泪:“都怪我,何姨,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妈,我妈她也不会……”
“嘘,不怪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搂住高知晚的肩膀,何太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疏解心头的自责,“这只是个意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何太太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高慧芬今天的车祸,本质上不过是她的一次“撒泼”,只是没想到她玩脱了手,才会导致一场伤害了所有人的无妄之灾。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再怪她了,只要
命能保得住就好。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急救室上的红灯没有灭,但两名护士却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了。
“家属?谁是伤者的家属?”
“我,我是!”高知晚赶忙从长椅上站起来,“我是她的女儿。”
因为害怕再加上坐得时间太久,高知晚的腿有点麻,还好有何太太和何曼茹及时扶着,这才没有摔倒。
护士:“伤者目前失血过多,急需输血,而且因为内脏受损严重,情况也不太乐观,必须要进行风险比较大的开胸手术,这个通知单需要家属来签个字。”
听到高慧芬的情况严重,高知晚的腿脚一软,差点晕过去。
高慧芬的年龄大了,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撞?更何况还飞出去那么远,不仅撞断了两根肋骨,折断的肋骨还压迫到了更加脆弱的内脏。
“我来。”
高知晚没有力气去承担母亲的生死,关键时刻,还是何太太帮着她签下了这个字,同时特意交代护士道:“请你们一定要尽力,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是现在血库没有那么多的血。”另一名护士说道,“伤者是O型血,只能接受同型的血,你们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是O型血吗?”
“我是!”
高知晚、何曼茹和何太太三人异口同声道。
护士看了看她们,又对何曼茹跟何太太说:“那你们谁跟我去一下?”
除非是特别特殊的情况,否则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直系亲属献血的,以免出现更严重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