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束倒是想将菜色做的精致些,叫廖先生眼前一亮,吃完欲罢不能,只呼此等珍馐做法新颖,口味独特,生平仅见。只可惜自己虽然手艺尚可,可是别院并没有多少食材可以让她发挥。
况且她前世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今生穿越此间,虽然说先是官家千金,后又是侯府夫人,奈何做千金时被苛待,做夫人时被冷落,并没有过过几天锦衣玉食的生活。
要说她此世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要说跟自小钟鸣鼎食的侯府世子祈瑱比,只怕连廖先生这个在富贵人家里混饭吃的幕僚都不如。
但在程家,过年时,也还是见过一些过年时上桌的年饭,其中并不乏刀工精致,味道鲜美的菜肴,那手艺绝非她这个业余爱好者可以相比。不要低估专业厨师的能力,亦不能低估这个年代里顶层权贵们的奢靡。
所以还是那一句话,只能以诚动人了。
几个菜装盘,又取了自已买的一壶酒。别院无甚消遣,程嘉束便买些酒屯着,逢年过节,算是跟石婶几个助个兴,此时却正好用上。
杏姑端着托盘,两人便往程嘉束住的院子走去。
常顺刚给祈瑱送饭过来,正跟廖先生两人在正厅闲聊。见这位平时极少在他们跟前露面的夫人过来,两个人都不禁有些诧异,赶紧起身相迎。
程嘉束满脸堆笑:“廖先生辛苦了,我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寒舍偏僻简陋,也没有什么好菜色,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廖先生与常顺连称不敢。二人互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夫人为何忽然来这一出,但人家一番好意,此时也只能接下,连连道谢。
廖先生倒还好。他年过半百,资历亦深,不过一顿饭而已,以他的身份资历,也不是受用不起,拿起筷子便坦然用餐。
只是常顺蹭了这一顿饭,心里却是有些惴惴。侯爷今日的午膳都还是石婶做的呢。他在这里吃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这算怎么回事?
便是过后去收祈瑱的餐具时,常顺都不太敢抬头看瑱的脸色。程嘉束送饭来的时候,祈瑱便在内室,门又开着,正厅里说话声音,内室里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常顺简直不敢想侯爷此时的心情。偷偷觑了眼祈瑱,只见他却还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程嘉束这头送过了午饭,却是犯愁,应付过了午餐,晚饭还能做什么?
幸好人都经不起念叨。上午石婶还说着这几日见不着货郎渔夫的人影,下午别院便热闹起来。
先是送鸡蛋的农夫过来。程嘉束在吃的上头是从不可惜钱的,自家鸡下的蛋不够吃,程嘉束便跟附近柳湾的农户订了,每半个月送一次鸡蛋。可巧那农户下午便来送鸡蛋了。
石婶点着数,道:
“两百个鸡蛋没错。啧啧,这次鸡蛋怎么么这么晚才送来?”
那农户陪笑道:“天冷了,鸡下的蛋少了。收鸡蛋便多花了几天功夫,耽误了婶子用。下回定然多跑几家,早些给婶子送来!”
程嘉束便道:“我这里来了些人,要多些蛋。你这次回去,多跑些地方,再收些鸡蛋给我送来罢。”
那农户喜道:“不知道奶奶这回要多少?”
程嘉束想想道:“三五百个,你但凡能收得来,我这边便都要了。另外再送些活鸡活鸭过来。对了,羊若是有的话,也送两只过来。”
祈瑱在这里想来也不过住十几天的样子,两只羊,再加活鸡活鸭各二十只,估计也是尽够吃了。再说又快要过年了,自家也得屯些鸡鸭留着过年吃。
那人见是大生意来了,高兴不已:“奶奶这里要,小的跑断腿也给您送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要?”
程嘉束道:“你明天先送些鸡鸭羊过来。有多少送多少,剩下的鸡蛋跟鸡鸭便晚个几天也无妨。”
石婶便给他拿了定金,将人送走。只刚送走卖鸡蛋的,又来了打鱼的,推着个车子,上面放了两只大桶,里面全是活蹦乱跳的大活鱼。
程嘉束自然是全包了。叫人称了,足有七十多斤,便算好账,取了两吊钱给渔夫,又跟他约了,这些日子若是再打了渔,先送别院来。
有了食材,晚饭做什么自然就好说了。
一道三杯鸡,一道糖醋鱼,再加两道素菜。只是多了一个鱼丸汤。将那大鱼刮了鱼肉,捶成肉茸,加上淀粉,蛋精,香油,盐,挤成丸子,下成汤。便是鲜香滑嫩的鱼丸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