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开,是一串光泽如缎的澳白项链。
来拜访的那位项太太其实热络地拉着叶青澜说了很多话,也把他们的亲戚关系梳理了一遍,但弯弯绕绕得太远,她一觉醒来全忘了。
“她还说什么了?”
叶青澜半靠着枕头,想了想:“她好像一直旁敲侧击地想问君和内审的事,可惜我不清楚。”
周别鹤点了点头,搁下手表:“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如果不想搭理,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那这串项链?”
周别鹤扫了眼,轻描淡写:“成色不错,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珍珠,可以送给岳母。”
他说完这话起身去浴室,床侧微微回弹,徒留叶青澜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她的确是不喜欢珍珠,没有一件珍珠制品的首饰,陈素却颇为钟爱。
周别鹤是怎么知道的?
天气炎热,卧室内已经开了空调,肩膀和手臂起了些鸡皮疙瘩,叶青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后知后觉她连外套都没穿,就这么跟周别鹤说了半天的话。
……
她慢慢躺下去,拉上被子盖住脸。
浴室里,周别鹤解开衬衫。
长凳上堆着几件衣服,却并不是他的,一件女士衬衣,一件亚麻长裤,最上方的浅色蕾丝胸衣也被随意搁着。
换了前几天,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克守着界限,恨不得在家里泾渭分明地与他生活着。
看来果然是累昏头了,洗完澡连脱下的衣服都忘了带出去。
周别鹤洗完澡,出去时顺手将那几件女人衣物一起放进了外面的脏衣篓里。
他洗漱的时间不算长,可出来时,叶青澜又已经睡着了。
周别鹤走过去,俯身关了她那侧的床头灯,灯下看美人,她的皮肤质感如暖玉,引得人想伸手摩挲,看看是不是会真的触手生温。
然而他最终,只是用指腹拨了拨她的头发。
回到自己的那侧,他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
陵江地处南方,刚入五月不久,就已经隐隐有酷暑的征兆。
章姐也已经把床单换成冰凉薄软的真丝床品。
暗香隐隐浮动。
周别鹤闭上眼,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在黑暗中思考明天的会议安排。
君和运转了这么多年,他能把那群老家伙从董事会逼退,却不代表能顺利地清算他们的势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身侧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周别鹤蓦地
睁开眼。
香气侵袭,两条纤细柔软的手臂毫无征兆地搂上他的腰。
叶青澜睡得很沉,睫毛紧闭,蜷着身体,脸颊贴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她的指尖凉而滑,像山谷中被雾气笼罩的花瓣,隔着一层轻薄布料搭在他腰腹上。
周别鹤稍一低头,呼吸便与女人近在咫尺的香气缠绕。
他眸光渐渐幽深。
几息时间,神思清明。
人在睡得冷的时候,会不自觉寻找热源。
是空调温度太低,冻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