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带着血光的匕首从南般若面前晃过。
她惊魂未定,后退一步,脊背撞上光滑致密的黑曜石洞壁。
黑衣人冷声命令她:“衣衫,脱了。”
南般若咽了咽喉咙,抿住唇角,二话不说便解开腰带,褪下衣袍。
她这般利落,黑衣人反倒是愣了下,视线猛然避开了她的身体。
只见她动作飞快,脱完外袍,又顺势脱下鞋子与罗袜,一并交给这个黑衣人。
蒙面人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他抬手接过她的衣袍鞋袜,随手一撕,坠上大石块,掷入无底深渊。
封了洞口,回身,来到她面前。
方才他作势割她喉咙,其实划拉的是他自己手腕脉搏,弄她一身血。
翻身坠崖之后,他第一时间捂住她口鼻,帮助她隔绝死瘴,然后带她潜入崖壁上的洞窟。
时间太过紧迫,来不及向她详细解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扮凶徒吓唬她,命令她脱下衣衫。没想到她倒是反应极快,配合得如此默契。
“这就知道我是自己人了,”黑衣人笑着摘下蒙面黑巾,“我们般若真聪明!”
南般若倏地瞪大双眼,低声惊呼:“南念一?!”
她脸上冷静镇定的表情不翼而飞,眼珠差点飞到他身上。
南念一揭掉眼角和鼻根处的易容物,扬起笑脸,恢复自己的音色:“正是我——怎么突然大惊小怪。”
她张大嘴巴,抬手指他:“你你你……”
南念一忍俊不禁:“方才还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见是我,怎么就露出孩子尾巴了。”
她恍然:“难怪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看你,你就躲,你生怕我认出来?”
南念一笑着点头:“对啊。你要是认出我来,我怕你就装不像了。”
南般若扶额:“……”
连她都没认出他来,蔺青阳自然也不可能认得出。
南念一躬身示意:“上来。”
他背上她,顺着曲折崎岖的洞窟遁向山的另一侧。
周遭一片黑暗,南般若却感到心安。
她问:“宣姮知道你这样坑她吗?”
南念一笑:“怕是不能知道。”
她敲着他肩膀又问:“你这是借谁的身份行事?”
“陆文。”
一个南般若不曾听说过的名字。
*
“陆文?”
从太监来喜口中问出行凶者的名字,暗卫天皱起眉头,回身询问同僚,“谁认识?”
“禁卫军中的陆文?我认得。他有个兄弟,前不久犯事被斩。这陆文怕是心怀不忿,借机报复,害了夫人。”
原来是那件事。
蔺青阳暴揍武小鱼那日,禁卫军中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武小鱼说话,被蔺青阳杀了。
陆文,正是那个倒霉鬼的兄弟。
这是报复蔺青阳来了?
暗卫只觉脑瓜生疼——如此说来,竟是主君自己种下的因果,连个替罪羊都难找。
*
三日之期,一晃而至。
眼看蔺青阳并无归来的迹象,暗卫默算时辰,开始在黑曜石壁上磨刀,准备忠实执行他的命令——主君的命令是扒皮抽筋,刀不够快可不行。
宣姮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
她失声尖叫起来:“谁敢动本宫!谁敢动本宫!本宫是陛下唯一的妹妹!本宫怀着龙种!不,不对,本宫怀着你们东君的种!”
暗卫不为所动,继续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