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乐高零件,盛放弯着腰,转了一圈,最后只能无奈地一屁股坐下。
小少爷从来不做无用功,既然知道乐高小板凳承受不起他的重量,便决定不再重搭。
想起外甥女常嘱咐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便撇了撇小嘴,用肉乎乎的小手将零件拢成一堆,乖乖收进收纳盒里。
耳边传来盛佩蓉和萍姨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那是只有大人们才会关心的八卦新闻。
可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盛放立刻竖起小耳朵。
“萍姨把我们放放喂成一只小猪仔。”盛佩蓉打趣道,“连小板凳都坐塌了。”
盛放猛地扭过小脸表示抗议,又沮丧地低下头,捏一捏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晴仔说过,当警察不能太胖,不然练不出肌肉,也追不上坏人。
“我要减肥了。”盛放闷闷地甩下一句话,气呼呼背过身去。
盛佩蓉与萍姨对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萍姨,小弟说要减肥了。”
“看来明天少爷仔的餐单要减量……”
圆滚滚的一小坨宝宝转过身,等不到人来哄。
盛放的腮帮子越鼓越高,鼓到小脸都快成两倍大。
“不说笑了。”盛佩蓉忍住唇角的笑意,“饭还是要吃的,我们放放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明天餐单就不减量了。”萍姨说,“有少爷仔最爱吃的蜜汁烧鸡翼。”
盛放小朋友吞了吞口水。
是蜜汁烧鸡翼,很香的!
“减肥没必要,健身就好。”盛佩蓉拍拍小弟的肚皮,“早日练出腹肌。”
萍姨的一声爆笑划破客厅的寂静。
盛放转头,用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她们。
孩子还小,但能精准分辨出笑意里的嘲讽。
这两个人,太过分啦!
也不知道晴仔去哪里加班了。
晴仔不在,她们都在欺负她舅舅!
……
祝晴跟着程星朗,踏入这栋十八年前的凶宅。
案卷上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
两层的小洋楼里,斑驳的血迹早已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满墙的油画。程星朗的画,笔触并不专业,可用色明快,将昔日血痕化作蔚蓝舒展的云朵、金黄的麦田,仿佛是以缤纷色彩对抗无尽的黑暗。
“明知道有危险还追出来?”程星朗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笑意。
祝晴看着墙上清晰明朗的画作:“嫌疑人都不怕,警察怕什么?”
他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冰凉的触感抵在指尖。
“说吧,怎么回事?”祝晴接过水。
“吃晚饭了吗?”他忽然问。
没等祝晴回答,他已经转身走回厨房。
想也知道,她忙着调查时,总会忘记吃饭。程星朗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新鲜食材。其实那件事后,他被亲戚收养,后来长大成人,亲戚一家移民海外,程星朗回到这栋空置的房子,却从未久住。直到这次回国一个多月,他显然,将这里重新布置成一个像样的家。
祝晴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食材。
他动作从容,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刀与砧板碰撞出充满生活气息的规律节奏。
“在美国时发现一件事。”他忽然开口,“我父母出事后,他们的研究数据被篡改署名,转手卖给境外药企。”
这十八年来,他从未停止追查。
即便在国外,那些看似偶然的线索,都是他用点滴拼凑出的真相。
“只能悄悄回来。”程星朗低声道,将牛排放入锅中,“一旦打草惊蛇,关键证据随时可能被彻底抹去。”
“滋滋”声响起,油脂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已经飘过鼻尖。
“紧接着国内有家药厂突然关门大吉。”
“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