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旁人找她对峙, 总要顾及路程几分,会尽量说得委婉,会说“听别人说”她要曝料路程和钟忆的恋情。
一旦委婉, 她便有转圜余地。
可他偏不, 直接自曝路程大名。
岑姐最崩溃的是,她手下最赚钱的两个艺人, 一个要走, 另一个要塌房。
路程能直接去找周时亦摊牌, 势必要与她决裂。
她擅自替他接的那部电影, 虽说捆绑了条件,但剧本和制作团队都无可挑剔,他不至于为此跟她闹翻。
唯有一个原因,他知道了她拿钟灼华的负面舆论替封铭转移视线。
那件事她自以为已滴水不漏,也足够隐蔽,没想到江静渊还是查到了她头上。
不知哪里出了纰漏。
此刻她思绪烦乱,无暇细究。
路程既然不顾往日情分,直接撕破脸,她又怎么可能让他痛快。
“周总,艺人跟公司之间不可避免有矛盾, 特别是走红的艺人,免不了被安排带新人,接些自己不愿接的工作。况且,我和路程还不止这些矛盾。”
说到此, 她刻意停顿数秒。
也是在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他刚出道不久, 是我逼他和钟忆分手,他们俩谁都不愿分。”
她就不信周时亦丁点不介意。
“没办法,我只能找——”
周时亦打断:“钟忆不仅不愿分, 还拒绝了我。”
“……”
岑姐惊得哑口无言。
周时亦抿了口咖啡,瞧着她说:“钟忆拒绝过我不止一次,和路程分手后跨年,她以谈恋爱影响学习又拒绝了我。一边拒绝我,一边零点给路程许愿。”
岑姐错愕不已。
周时亦:“我要介意你说的事,你觉得我今天能坐在这里跟你谈路程?”
“周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当然不会没风度。我是想说,路程因为这事一直怨我,您不能只听信路程的片面之词。”
“难不成我还听你的片面之词?”
岑姐无力到语塞。
周时亦瞥了眼腕表,发布会还没结束,他又抬眸看向对面:“下午就走流程解约,好聚好散,不追究你们赔偿路程的损失。”
岑姐突然觉得好笑,路程有什么损失?解约不该是路程支付公司违约金吗?!
周时亦:“别跟我谈应不应该。”
他重申时间,“下午走流程,别拖到晚上。两点律师准时到你们公司。解约后等六月再公布消息,别影响路程月底的演唱会。”
“至于你,”周时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如果还想在这行继续待下去,以后钟忆、我岳母,包括路程,再出任何黑料,所有公关费用你出。如果你不想在这行再干下去,我遂了你的心愿。”
“周总,你这就太强人所难了!钟灼华和路程只要一天在这个圈子里,那就谁都不可能保证他们没有负面舆论!”
“所以,公关费用你出。”
“……”
岑姐像被扼住了咽喉,闷在心口的那股气怎么也出不来。
“周总,知道钟忆和路程恋爱的又不止我一人,别人爆料的账难不成也要算我头上?”
“别在我跟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其他的,周时亦没再废话。
他一直都有公关预案,一般爆料并无影响,但她不一样。她手中掌握的媒体资源以及各大营销号的数量超乎常人想象。
岑姐冷嘲一笑:“周总这是要欲加之罪。”
周时亦:“我本来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在那样一个圈子站稳脚跟不容易,你有你的生存之道。但你不该忘恩负义,不该要曝光路程和钟忆的过去。”
说着,他从西装内兜拿出手机,拨了詹良的电话。
詹良此刻在贵宾室不远处,正跟杜总周旋。
杜总听说老板在跟路程经纪人聊事情,他也要进去,说一起聊。
“杜总,您稍等。”
“怎么,还有我不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