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姗姗听到苏亚梅的话, 她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苏亚梅伸手猛地拍一下卫姗姗的手臂。

“听到了。”卫姗姗道?。

“大人跟你说话, 你要回应的。”苏亚梅道?, “别人跟你说话, 你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要是你小姨跟你说话，你会不说话吗？”

“这跟小姨没有关系。”卫姗姗道?。

卫姗姗回到家里，她住在客厅里的床铺, 她弟弟还十分不喜欢她，卫耀祖觉得卫姗姗碍事。卫耀祖曾经还说让卫姗姗滚出家, 说这个?家不是卫姗姗的，卫耀祖拿着刀追着卫姗姗，要让卫姗姗滚蛋。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苏亚梅没有说卫耀祖，而是说让卫姗姗不要乱跑，一定是卫姗姗惹了卫耀祖不高兴，卫耀祖才那么做的，这不能怪卫耀祖。苏亚梅忙着哄卫耀祖，压根没有去想卫姗姗会不会伤心?。

明明卫姗姗也是苏亚梅的亲生女儿，苏亚梅就是没有多考虑卫姗姗，始终都是先考虑卫耀祖。卫耀祖一有事情, 苏亚梅就要说卫姗姗, 说卫姗姗不懂得保护好弟弟, 卫姗姗不懂得多让让弟弟……

卫姗姗什么都没有做，只要遇上卫耀祖的事情，错的就是卫姗姗。

“呵呵。”苏亚梅冷笑?, “你就去读技校吧，你最?好是好好学习。你姥姥说了，你要是学习成绩不好，没有学好，就不让你进医院了。”

“我会学好的。”卫姗姗道?，她想过了，她读技校的话，得住校，毕业以后，她工作了，可以住在单位宿舍，也可以在外面找房子住，就是不要跟她爸妈跟卫耀祖在一个?屋檐下。

卫姗姗不怪苏雪晴没有把她接过去，苏亚梅总说苏雪晴没有那么关心?卫姗姗，说苏雪晴家里那么多空房间，说苏雪晴雇佣佣人，说苏雪晴怎么不让卫姗姗过去住……

苏亚梅始终都记得卫姗姗说过苏雪晴的好话，她就要在卫姗姗的面前那么说，让卫姗姗对苏雪晴转变态度。卫姗姗没有怨恨苏雪晴，倒是越发憎恨她妈，那是她的亲妈，她憎恨亲妈还是得叫苏亚梅妈……

哪里有当亲妈的总去说别人没有对她女儿好的，本来就该当妈的对亲生女儿好，而不是指望别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好。

“别光用说的。”苏亚梅道?，“你要是没有学好，小心?你小姨以后让你去当洗菜工！”

“……”卫姗姗真想翻白眼?，她妈当初是刚刚返城，没有事情做，人家才介绍她妈去当洗菜工的。卫姗姗不是什么都不懂得人，她已经知道?那个?时候的工作有多么不好找，别说是洗菜工，就是扫大街，都有很多人争着去做的。

卫姗姗有时候很害怕，她怕自己变得跟她妈妈一样，变得面目可憎，别人帮助她这么多，她还怨恨别人。卫姗姗经常告诉自己，不要忘恩负义，小姨对她已经够好的了。

“你小姨的女儿过得才是真的好。”苏亚梅道?，“她上一学期学的学费高得不得了，你都不敢想的。”

“……”卫姗姗嘴角微扯，又来了，又来了。自己又不是小姨的亲生女儿，小姨对亲生女儿好，那再正常不过了。

“你呢，好好读书?，当护士也好。”苏亚梅道?，“要是可以的话，以后找一个?好对象，你就不用累死累活地工作了。你小姨明明可以不用工作，她还去工作，瞧她能耐的。”

“有工作好。”卫姗姗道?。

“她都那么多钱了，还工作，她能花得掉那么多钱吗？”苏亚梅道?。

“这不是钱的事情。”卫姗姗道?，“这是……”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工作不累吗？”苏亚梅道?，“等你以后出来工作，你就知道?工作有多么辛苦。能在家里躺着玩，多好啊，还工作什么。”

卫姗姗不说话，她妈的思想不大好，她不能被她妈的思维给影响了。

“你现在没有工作，还得我给你生活费，给你付学费，你是轻松。”苏亚梅道?，“你压根不知道?赚钱有多不容易，我跟你爸很早起来，有时候一两点就得起来了，辛辛苦苦做包子馒头，你懂不懂这有多难？真该让你去早餐店做几天，你就知道?有多辛苦了。我说让你坐，你姥姥又说你要读书?，你还是学生……”

卫姗姗怀疑要是没有姥姥那些人，她早已经跟着她妈去早餐店做事情，她妈还很有可能不给她工钱。卫姗姗任由苏亚梅说，再忍一忍就好了，等她以后去上技校，听说技校的学生寒暑假可以不回去家里住，可以依旧住在学校里面。卫姗姗想到自己到时候就要住在学校里面，放假的时候就自己去打工赚点钱。

至于?亲妈这边，卫姗姗想自己不过来住，自己去打工赚点钱，她妈会非常高兴，她妈就有理?由少给她生活费，不用给她那么多生活费了。

关于?卫姗姗中考后读什么专业，苏雪晴没有去管，苏亚楠也没有去管。

苏亚楠的两个?儿子中考都没有考上，一个?孩子去当学徒，一个孩子去读技校。苏亚楠来苏雪晴这边，她说起孩子的事情，她就头疼。

“彩霞的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苏亚楠揉眉，“我跟他们爸给他们请了家教?，都挽救不了他们的学习成绩。”

“这也没事。”苏雪晴道，“人总有出路的。”

“都这么说，还是会担心?他们。”苏亚楠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读技校的学生都多了。有的学校只要给钱，就能读。彩霞的脾气不好，让她读幼师不行，她照顾不了孩子，让她去读护理?专业，也不行的。彩霞只比姗姗低一个?年级，这时间过得还真快。”

“看看她自己想做什么。”苏雪晴道?，“你给她计划那么多，她不一定会喜欢。”

“唉，她还那么小，她哪里知道?她自己喜欢什么专业。”苏亚楠道?，“前些日子，我跟大姐说起卫姗姗中考以后的事情，大姐就说妈说了，让姗姗去读技校读护理?，大姐说都听妈的，她不管那些，她只管着出生活费出学费，省得妈说她。她还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怕姗姗听了去。姗姗都这么大了，姗姗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大姐这样，也不怕姗姗以后不孝顺她。”

“大姐是姗姗的亲妈。”苏雪晴道?，“大姐会说这一句话。”

“你还真了解大姐，大姐对姗姗，也就只有这一句话了。”苏亚楠道?，“孩子学习成绩不好，真让人头疼。我还说你姐夫，怎么不能聪明一点，怎么那么蠢。你姐夫说我，说我自己都没有高文凭，我跟他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这……”苏雪晴沉默了。

“他说的也没有错，我们两个?人都不聪明，又怎么能指望孩子很聪明。”苏亚楠道?，“男孩子倒是还好，能做的事情多，能学习技术，当理?发师，当工人，都成。女孩子……唉，我就担心?彩霞以后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

“不用担心?的。”苏雪晴道?。

“最?近，不少人事业了。”苏亚楠道?，“田家那边，有亲戚一失业，家里两口?子都失业，都没有工作。家里要是有存款，那还好，就怕没有存款，没有存款，开销还非常大，一天天的，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出去。别人问国华有没有办法，国华能有什么办法呢。对了，你知道?粮食局那个?林家吗？”

“嗯？”苏雪晴疑惑。

“就是那个?……别人要给你介绍的对象啊。”苏亚楠道?，“粮食局的林家，林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