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算了一夜,没有结果。
无法测算。
怎么会无法测算呢?不可能呢。
除非他的因果和她有关,或者是……
否则不会无法测算的,不会的。
骤然之间,巨大的声响传彻整个白塔,东14区,连夜拉响警报。
谢归棠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警报声,一直响了很久很久。
警报之下,全区静默。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打开门。
东14区几乎所有高层都在,十几个大兵站在外面,有阿尔岑,宁玄,阿卡柏因还有顾蕴时……
阿吉利亚站在最靠近她的位置。
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错开了眼神,此时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阿尔岑旁边的礼仪官手上捧着一个长条形状的盒子,黑金色泽,金属质地。
隐约她闻到一股血腥气,还有淡淡的海盐鼠尾草气息。
走廊上所有人全都不忍看这一幕。
礼仪官把盒子捧到谢归棠面前,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染血的断刀。
是傅照时常佩戴在身上的那把长刀,她还记得,他总是在她身边,沉默的抚摸那把长刀。
现在它刀身断成两节,上面都是干涸的血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谢归棠站在那,茫然的看过在场一个个人的面孔,企图从中看出什么东西。
这像个荒诞的闹剧。
她一个人站在那,像是赤条条的被扔进满天风雪里,所有声音都离她远去。
世界都寂静下来了。
阿尔岑声色暗哑的和她叙述,“傅照所带领的沧溟特战队在和中央区一起执行联合作战任务时,全军覆没,至今,尸骨无存。”
“谢小姐,节哀。”
尸骨无存,这是他唯一留给她的遗物,唯一的,遗物。
她耳朵里不断回响那两个字。
——节哀……节哀……节哀……
何哀可节啊?
阿卡柏因也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
“对不起。”
他对谢归棠说,“如果他那次找我,我没有用这个任务和他交易,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谢归棠问他,“什么交易?”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那件事很多人都隐约知道,只是他们默契的没有让她知道而已。
所以当阿卡柏因说出他和傅照的交易,谢归棠彻底撑不住了。
他是……替她死的。
卦象,应验了。
他们都不告诉她,没有人告诉她。
只有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为什么就不知道呢?为什么就没人告诉她呢?
她喉咙哽咽着,里面像是堵满了湿润的棉花,她上不来气,也下不去气,那口气,就那么哽在她的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