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周以沫的话让江亦皱眉，也让温妤感到震惊。

明明告诉她备孕的事，是想刺激她从中破坏，结果竟然适得其反了？

“不想我来，又为什么要给我留遗书？”

这分明是自相矛盾。

周以沫虚弱的盯着他，“我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有些话当然要跟你说明白。可你不见我，我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让你清楚。但现在——”

她不知想到什么，苦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不会自取其辱，再说给你听给了。”

他一眨不眨盯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博取你的同情了，我想要的是你的爱，不是可怜。”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周以沫像是大彻大悟了。

“就因为我避而不见，所以你就伤害自己？”江亦拧眉，“至于吗？”

“这还不够吗？”

周以沫声音控制不住染上哭腔，“你总是这样，冷着我，晾着我，以此让我知难而退。可你从来不知道，这种方式会让我有多难过。或许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人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

江亦道，“是你不在意我的感受。”

与其说反驳，不如说是控诉。

温妤听着，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原来他真正的心结在这儿。

“我想听一句实话，”周以沫嗓音发颤，“梁康早就告诉你实情了，你却故意借他的手迷惑我，是因为陈家的事，你对她心存愧疚，想报复回来是不是？”

“与她无关，既然选择一走了之，你就不该再来招惹我。”他终于旁若无人的问了出来，“在你心里，把我当什么？”

周以沫无力道，“我知道错了，一直想找个机会弥补，可你不给我。”

想到实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她自嘲一笑，“既然你不需要，就算了。”

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去不再看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男人，态度淡漠地下了第二次逐客令。

“你走吧。”

“我答应了你父亲，不会不管你。”江亦没动。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愧疚。

周以沫一鼓作气爬起来，“好，你不走，我走。”

像是铁了心，她将手上的输液管一把就拔掉。

没顾得上小心，鲜血顺着她的手背，流到了一尘不染的床单上。

两种颜色形成鲜明的反差，衬托之下，显得那样触目惊心。

“一定要这样吗？”

江亦两步走上前拦住她，明显克制着怒火。

周以沫虽然虚弱，却很执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断干净，对你我都好。你放心，这次我说到做到。我周以沫这辈子即使不嫁，也不会再打扰你的安稳生活了。”

“……”

江亦一言不发和她对视，或许也察觉到她眼中的坚决，半分钟之后，他放手了。

玩笑可以，但如果认真的，他向来没那么多的耐心哄女人。

尤其是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当即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等他的身影消失，温妤想了想，还是联系了导诊台的护士过来给周以沫处理伤口，重新扎针。

依照他们二人现在的不冷静，如果她不叫人，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