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把怀孕报告单和流产手术单放在并排放在一起看了几秒,安静如斯的房间中,溢出一声嗤笑。
仅仅一周的功夫,他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真是可笑。
从前他只觉得温妤是个有脾气的,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这么大的事,都敢背着他做决定。
他转头,看着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这一刻,他不得承认自己甘拜下风。
论起狠,他根本不是对手。
家庭医生看了温妤的情况,把相关的注意事项都一一叮嘱了保姆。
保姆没想到温妤竟然偷偷打掉了孩子,她诧异之余,也隐隐能明白她的苦衷。
光是那天周以沫的话,叫她听了,都觉得残忍,更不要说是温妤。
她无比懊恼,或许那天,她就不该把实情告诉温妤,害的她走上了极端。
她给温妤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下楼。
江亦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许久不吸烟的他,手上捏着一支烟,但是没抽,周身的气压低沉的要命。
保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看他的态度,温妤没了孩子,他貌似也没有多紧张。
她看不懂他是怎么想。
“情况怎么样?”
好在江亦没让她为难,察觉到她的出现,就主动开口问了。
保姆把医生的话一五一十的跟他复述了一遍。
原本以为温妤的惨状会让他心疼,却不料他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既然死不了,人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他抓起外套,起身就要离开,也没有上去看看的意思。
保姆快走两步跟上他的脚步,“江总,这事您怪不了太太,上次您晚归,我给您打过电话,周小姐在电话那头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换成谁,谁都做不到坦然相对。”
江亦脚步顿住,转过头看她,“你说什么?”
“是真的,很久之前太太就知道了周小姐回来的事。”
保姆直视他的眼睛,“这件事走到这一步,周小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亦扬了扬下巴,他听出来了,这不仅是在控诉周以沫,也在控诉他。
“看好她,”他一字一顿,不容置喙地吩咐,“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准离开一步,否则我唯你是问。”
这会儿的江亦,对谁都不留情了。
“您这是打算把太太软禁在家?”
保姆知道他心情不佳,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江家要天下大乱了。
她替温妤也捏了一把汗,但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这不是解决事情的正确方式,她原本心里就委屈,如果您是这种态度,太太只怕会更伤心。”
“伤心?”
江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想报复我,已经达到目的了,她应该开心才是。”
“孩子没有了,换做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开心的起来。都这个时候了,您不能跟她置气啊。”
江亦不为所动地说,“如果您想让她坐好这个小月子,就按我说的做。”
保姆一愣,“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出去透透气,否则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只怕会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