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没有他想象中的崩溃,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句,“还好。”
病房里没有外人,江亦一张俊颜上明显闪过不忍。
“你应该跟我说实话。”
实话?温妤思索一瞬,“我要是残了,江总还要我吗?”
“不吉利的话不准说。”
江亦快走两步走过去,但看见温妤浑身是纱布的模样,连碰一下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头一次看他这么茫然,温妤失笑,“江总怎么迷信上了?”
江亦忍着怒火,“他不让你见,你就真的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温妤天大的冤枉,“江总也看到了,我连起身都困难,怎么联系你?”
江亦绷不住,“谁让你以身犯险的?”
温妤声音随轻却掷地有声,“我要是见死不救,江总肯定要怪我的。”
江亦沉声,“我没那么不通情理。”
她静静的看他几秒,“可江总现在不还是来兴师问罪了吗?”
“我生气,但不是对你。”江亦难得坦诚。
温妤却不想深究这句话,转移话题问,“人找到了吗?”
“已经送回家了,”江亦没隐瞒,“江宓还不算糊涂,没有受伤。”
温妤点点头,“挺好,妈也能放心了。”
江亦在床边坐下来,一眨不眨的看她半晌,“你受伤的事,家里还不知道。”
所以这么久了,江家才没有人来看。
温妤听出他在旁敲侧击的解释,没有叫他为难。
“不用告诉他们,免得跟着担心,我这不是没有生命危险吗?”
她绝口不提让他主持公道,懂事的叫人心疼。
但江亦看不懂。
她究竟是没打算跟江宓计较,还是压根对他不抱希望?
“这件事——”
他起了个头,却迟迟没有说下去,似乎也是在组织措辞。
如果他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妤原本就没对他报多少希望,如今彻底失去希冀了。
她抢过话茬说,“医生说我一时半会儿都出不了院,江总能不能给我们公司投个资,帮我保住饭碗?”
“就这么喜欢这份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我也不会躺在这里。”
四目相对,温妤平静的向他阐述这个事实。
他没说什么,痛快的点头应下。
看在她救了江宓的份上,温妤就算是提出比这过分十倍的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江亦顺势问。
温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江总这是什么意思?”
“江宓胡闹,你是无辜受牵连。”他顿了一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胡闹的人仅仅是江宓吗?”温妤看破不说破,“既然江总想要给我补偿,那就按照她们在你心中的分量,等价赔偿吧。我什么都接受。”
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江亦目不转睛观察她半晌,仿佛是在确认这话的可信程度,“是真心话吗?”
“我不想这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没有证据,江总说还能怎么办呢?”
她一派坦诚的架势和他四目相对。
江亦没接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张俊颜上充斥着温妤看不懂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