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的空气因为那辛辣的朗姆酒与廉价的雪茄烟雾,而变得愈发粘稠。
沈云轩将酒杯放下,杯底与粗糙的木质吧台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这声响,在周围那些交谈声中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的扫过身后的同伴。
“看来,我们被当成肥羊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角落里那几位朋友,正在讨论该用我们来当什么‘祭品’。”
路明非刚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烤得焦香的土豆,闻言差点噎住。
他拼命捶着胸口,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把食物咽下去。
“祭……祭品?”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惊恐地望向那个昏暗的角落。
那里的几个男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混杂着黄黑牙渍与不怀好意的笑容。
“冷静点,明非。”
沈云轩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趣事。
“至少他们还给了我们吃完这顿饭的时间,挺有礼貌的,不是吗?”
“这是礼貌的问题吗!”
芬格尔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用气声嘶吼。
“他们是想把我们宰了啊!我的衰仔师弟还在长身体,你们忍心让他成为恶魔的盘中餐吗?”
他说着,眼疾手快的将桌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
楚子航停下了擦拭短刀的动作。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帘,那双被黑色美瞳遮盖的眼睛,朝着角落的方向瞥了一眼。
一股无形的冰冷杀意,瞬间扩散开来。
角落里那几个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被一条冬眠的毒蛇盯上。
“我们怎么办?”
路明非颤抖着问,他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
“将计就计。”
沈云轩拿起外套,站起身。
“吃饱喝足,该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了。”
他朝着那几个男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那个微笑似乎在说: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呢?
四人离开了酒馆。
身后的门帘晃动,几个壮硕的身影,如影随形的跟了出来,消失在小镇昏暗的街道尽头。
夜色彻底笼罩了这片土地。
通往山林的土路,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惨白的光,像一条通往地狱的引路绳。
周围是密不透风的丛林,夜风吹过树影婆娑,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
“轩……轩哥,我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劲啊。”
路明非紧紧跟在沈云轩身后,感觉自己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里的b,比我硬盘里所有恐怖片加起来都瘆人。”
“别怕,有师兄我在。”
芬格尔拍了拍胸脯,结果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他那本就不富裕的神经,双腿开始不自觉的打颤。
“我可是新闻部的王牌记者,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年在阿富寒,我跟塔里班的武装分子谈笑风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