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来我没有迟到。一场盛大的……叛逆者集会。”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股来自食物链最顶端的无形威压,以昂热为中心,轰然散开。
那是属于秘党领袖、屠龙者的威严,是浸淫了百年血与火的绝对杀意。
恺撒手中的酒杯,表面浮现出一丝细微的裂痕。
路明非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几乎要当场给这位校长跪下唱征服,但他死死地咬着牙,一步未退。
“校长,您这话说的,就太伤人心了。”
芬格尔顶着巨大的压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这不都是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拨乱反正,维护了东京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嘛!您看,我们还特意给您留了主位呢!”
他指了指沈云轩身边的空位。
昂热的目光转向芬格尔,那笑容里多了一丝怜悯。
“芬格尔,我记得我教过你,忠诚,是骑士唯一的守则。看来你在东瀛的这些日子,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他又看向恺撒。
“加图索家的小狮子,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不要轻易站到你家族的对立面吗?还是说,你觉得凭你就能挑战整个秘党的秩序?”
恺撒冷哼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老家伙,收起你那套说教吧。我只追随强者,也只与强者为盟。加图索的荣耀是靠刀与剑打出来的,不是靠摇尾乞怜换来的。”
昂热不以为忤,反而点了点头,像是赞许他的勇气。
他的目光最终回到了沈云轩的身上。
“那么,你呢?沈云轩同学。我给了你级的身份,给了你进入秘党核心的门票,给了你一个可以尽情施展你才华的舞台。”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
“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策反我的学生,颠覆我的盟友,窃取本该属于秘党看管的权柄。你这是……叛变。”
“叛变”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云轩的身上。
沈云轩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绘梨衣也跟着站了起来,像他的影子。
他为绘梨衣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才抬起眼,平静地迎上昂热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银灰色眸子。
“校长。”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斯文败类的招牌式微笑。
“我,沈云轩,什么时候在你麾下待过?”
他向前走了一步,那股属于新生君王冰冷而又尊贵的气息,与昂热的杀意,在空中无声地碰撞。
“我来卡塞尔,是来拿回一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加入你们的游戏,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游戏还算有趣。我帮你解决麻烦,是因为那些麻烦正好挡了我的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慢。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君主与臣子,也不是老师与学生。”
“我们是……合作者。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合作到期了而已。”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所以,一个从未有过归属的人,又何谈‘叛变’呢?”
昂热的瞳孔,彻底冷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白金色火焰,属于王的瞳眸,看着他身后那些立场鲜明的、曾经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忽然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以为自己是棋手,沈云轩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