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呢?”
庄别宴见她没动筷,拿过盘子里的石榴,耐心地剥开,细碎的红宝石很快堆成一座山。
曲荷其实一点食欲都没有,胃里像是被什么情绪塞满了,堵得慌。
燕舒投过来的那些目光她不是没注意,尤其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瞥,那幽怨的眼神,她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而这也恰恰说明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只要想到这个,曲荷就烦躁。
燕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捏着酒杯的手力道大的青筋隐现。
她看着那个在他记忆里永远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男人,现在居然如此耐心地为一个女人处理着琐碎的食物,为曲荷剥壳,挑刺,处理水果。
而面对曲荷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冷淡,他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甚至...甘之如饴。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他。
心口像被拧了一样,酸涩又嫉妒。
凭什么曲荷可以理所当然拥有这些?
明明她才是更早遇见他,陪他更久的人。
放在桌子底下的另一只手狠狠掐着掌心,尖锐的疼痛传来,才让她勉强维持即将崩溃的表情。
她猛地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气喝了大半。
烈酒入喉,火烧火燎的刺痛,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疼。
燕舒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喝了好几杯,酒意上头,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曲荷老师,”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单纯的关心,“庄总的伤还没好吧?这样一直忙前忙后的,要不让他休息一下?”
不用镜子,燕舒都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笑有多么僵硬难看。
曲荷听到她的话,半眯了下眼。
她没抬头回应燕舒,筷子漫不经心地戳了戳碗里的虾肉,嘴角勾起了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庄别宴,”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累吗?”
庄别宴给她舀了碗汤,迎上她的目光,语气笃定:“不累。”
“是吗?我看燕舒老师那么关注你,还以为你累了。”
庄别宴顺着她的目光投向燕舒,淡淡颔首:“多谢。”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满是疏离。
曲荷这才转头看向燕舒,“他说他不累。”
燕舒嘴角扯了下。
“不过嘛,燕舒老师提醒的也对。”
曲荷话锋一转,拿起庄别宴面前的空碗,舀了碗汤,“你伤口还没恢复好,是该多补补。”
她把汤端回来,放在庄别宴面前,掌心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别宴拿起勺子,尝了口汤,看向曲荷带着笑意,“味道不错,谢谢阿荷。”
燕舒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
“抱歉,失陪一下。”她甚至都没看两人的反应,就快步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