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狱
踏入这高墙闭锁、污秽拥挤的掖庭牢狱时,闫思钰只觉得压抑,同时又觉得心情沉重。
不多时,在前头领路的掖庭狱监作便停了下来。
“贵人,这便是罪人周氏的囚室,您至多可在此逗留半个时辰。”
闫思钰颔首示意,身边的金玲便递上一个份量足的荷包,“刘监作辛苦,留着吃茶喝酒。”
对方一接过荷包,眼里就闪过笑意,“贵人客气了!”
接着,刘监作便搬来一个条凳,“贵人,狱中简陋,您多包涵。”
说完,他就退至一旁,然后拿出笔纸准备记录。
凡事来掖庭狱探视的人,都得由掖庭狱的宦官全程监视记录,之后交由掖庭令。
闫思钰也不是来找周氏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自然不惧,更何况她还打点过的。
周氏听着动静,动作迟钝的转头看来。
她定定的看了闫思钰好一会儿,这才认出来人,“闫思钰?”
看着与以前大不相同的闫思钰,她面露震惊,许久没喝过水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还是来找我算账?”
闫思钰坐在条凳上,隔着狱门的木栅栏质问道:“周燕兰,我来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害我?”
一听这话,周燕兰便有些激动,“我没有害你,我是被冤枉的,我从来没有收买过宋侍医,更没有收买人往你散步的途径之路上泼油。”
闫思钰皱着眉,怒道:“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今日来就想要一个答案。”
她自然知道周燕兰是冤枉的,但周燕兰的罪名已定,她得演一演,若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周燕兰只会怀疑她。
“都说我没有,没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
周燕兰扒着木栅栏,愤怒的盯着闫思钰,“你不如我受宠,相貌……”
看着闫思钰姣好的容颜,她顿一下,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你以前又不如我好看,只不过是在太子妃的庇护下才得以在东宫立足,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和暗害的?”
周燕兰看不起闫思钰,对于看不起的人,她才不会多费什么心思在对方身上。
闫思钰:“你嫉妒我怀了身孕。”
“怀孕?呵!”周燕兰嗤笑一声,抚着肚子道:“当谁没有呢!我犯得着嫉妒你?”
“相反我还希望你的孩子好好的,有你顶在我前面吸引东宫里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注意力,我和孩子才能够安全。”
闻言,闫思钰这才注意到她的腹部隆起,瞧着有五个六月的样子,顿时惊道:“你怀孕了?为何当时不说?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算下来,她当时应该怀孕有两个月了,她又不是那种身弱、月事不准的妇人,怎会发现不了自身的异常变化。
周燕兰:“东宫子嗣频频出意外,我先前流过一次,我怎敢贸然说出来。”
“你出事那天,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我的陪嫁侍女就被杖毙,我被禁足,我更加不敢说出来,生怕那是针对我和孩子的局。”
被禁足后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就以谋害东宫子嗣的罪名被废黜封号、贬为庶人,囚于掖庭狱,
押着她的禁卫嫌她一直喊冤很聒噪,还堵了她的嘴,让她想说也没机会说出来。
要是当时有机会说了,她也不至于会被打入掖庭狱囚禁,至多别院幽禁,还有机会翻身。
闫思钰皱了皱眉,又问道:“那这几个月来,你为何不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