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只得来到他身边,俯首倾听,只见他嘴里不停叫冷,额角上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姜柔将手覆到他面额上,触手一片滚烫,惊得她慌忙将手抽回来,查看他后背上的伤势。
秦裕林后背上的血迹已干,伤口血肉模糊,想来是伤口受到了感染他才会发高热。
这山洞内没有御寒的衣物,姜柔只能不断添柴火,让火势烧得更旺些,令山洞内的温度升高。
岂料火势已经烧到最大,秦裕林嘴里还是叫冷。他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逼得姜柔有些犯难。
可若不给他御寒,只怕他连今夜都熬不过去。
坐在边上听着他不断喊冷半个时辰后,姜柔深吸一口气,还是站起身上来到他身边,将人抱到怀中,用自己的身子给他御寒。
怎么说秦裕林都是为了救她才伤成这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发高热死去。
有了姜柔的体温和燃烧的柴火,秦裕林身上寒意才渐渐消退,终于不再喊冷。
竖日,姜柔在一缕晨光中醒来,外头的日光从山洞口照射进来,落到她身上。
她用手遮挡眼前光亮,缓缓睁开眼,看到秦裕林仍躺在自己怀中,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抚摸他面额,还有点热度,不过比起昨夜好了许多。
马车上的吃食都还在,不过瞧秦裕林眼下这个样子咬不得东西,姜柔只好给他熬些小米粥,将他头抬起来放到自己双腿上,一点点喂他喝进去,他若是不吃东西只怕身上的高热更难退。
艰难喂了好一会儿,秦裕林方喝完一小碗,姜柔已是筋疲力竭。
再喂他的时候又吐了出来,姜柔只好作罢,让他躺回草席上。
俩人在山洞内待了一整日,都未见玄机寻过来,外边也无农户经过,姜柔不好丢下秦裕林离开,唯有到外边再寻些草药回来给他换上,和他一道在山洞内等。
姜柔每日要做的便是给他换药,喂东西,烧火给他驱寒,如此过了三日,秦裕林总算慢慢恢复意识。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火堆边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姜柔正为他捶打草药,等会儿好帮他换药。
他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并未出声,大抵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虚幻。
姜柔见草药捶打得差不多,回过头看他,忽然看到他睁开眼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喜笑颜开:“你终于醒了!”
此刻的姜柔乌发披散在肩上,脸上未施粉黛,只有一张洁白无暇的脸和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唇角挂着笑,显然看到他醒来十分高兴。
“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
秦裕林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这山洞内就你我二人,可不就只有我照顾你么?”
姜柔拿着草药起身,坐到他身后轻车熟路给他换上。
“我昏迷了几日?”
秦裕林背对着她,好奇地问道。
“连带今日已有三日了。”
姜柔每一日都数着日子过。
“那我们岂不是孤男寡女在这山洞内待了三日?”
秦裕林的话里仿佛带了几分窃喜之意。
“可以这么说。”
听出他话里的窃喜,姜柔替他敷药的手法都加重了力道。
疼得秦裕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同她求饶:“你轻些。”
“叫你得意。”
姜柔嘴里小声呢喃。
“怎么说本世子都救了你一命,你便是这么待自己恩公的?”
意识恢复过来后,秦裕林又开始贫嘴。
“那我也救了你一命,是不是算一命抵一命了?”
姜柔见秦裕林在自己的照料下醒过来,也露出几分扬眉吐气之色。
“只算这回的,之前的还未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