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甄钰,心疼道:“陛下,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气大伤身、保重龙体要紧。”
崇平冷哼一声:“梓潼来了?”
萧皇后回头示意,随身宫女端上一碗人参肉汤,请崇平吃夜宵:“陛下,甄钰还小,犯了什么错,陛下你也多包涵些。气大伤身。”
崇平冷哼一声,用起肉汤:“梓潼,这小子胆大包天,都是你惯的。”
陆英看萧皇后替甄钰打圆场,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寒芒。
甄钰趁着崇平吃参汤,才不疾不徐,说出自己遇刺的原委。
事涉白莲教,崇平脸色又阴沉下来,十分重视,问的很详细、具体。
陆英满身不自在。
毕竟,他是锦衣卫指挥使。
缉查、铲除白莲教,是锦衣卫的首要任务。
可他查了十来年,白莲教非但没有被剿灭,反而日益坐大,隐隐成心腹大患,连钦差大臣都敢公然刺杀。
甄钰没一个字涉及他,但没有哪个字与他无关。
打脸,打得啪啪作响啊。
偏偏陆英还不敢出言反驳,因甄钰说得句句实情,没半点夸大之处。
“白莲教,竟然在扬州二十四桥,都有分舵?还有那么多教徒?这分明已成气候!”
崇平听到此处,雷霆震怒,冷芒闪动:“陆英!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粉饰太平、欺上瞒下吗?要等白莲教打进神京来,你才告诉朕实情?”
陆英冷汗津津,急忙跪地,自请认罪。
他隐蔽怨毒瞟了一眼甄钰。
甄钰,无声的反击啊。
甄钰道:“陛下,这不是锦衣卫一家责任。臣在扬州发现,江南官员,只顾敛财,文恬武嬉。文官争权,兵事废弛,白莲教如入无人之境,也就不足为奇。”
崇平沉默片刻。
崇华宫中,竟然诡异安静。
许久,崇平叹了口气:“甄钰,你起来吧。”
他正要再问甄钰详情,却听到一个瓮声瓮气声音:“皇兄,甄钰在江南捅偌大篓子,为何还不将他发落了?”
忠顺王。
他径直走进来,睥睨甄钰,冷哼道:“我大周本有制度,管理盐商乃是盐政之事。这小子却越俎代庖,违反朝廷规制,私自拍卖盐引!引起朝廷弹劾,皇兄岂能容他?”
“竟有此事?”
崇平眼神一寒,又看向甄钰。
甄钰平静道:“启禀陛下,确有此事。”
“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崇平厉声呵斥。
忠顺王阴笑,看向甄钰。
他也没想到,甄钰跑回来这么快。
如果早点进谗言,搞不好小儿人头已经落地了。
看他还怎么查林如海的冤案?
陆英也说:“甄钰,这就是你不对了。咱锦衣卫什么时候插手过盐政?陛下让你查案,你就查案。搞什么盐引拍卖?”
忠顺王决定再点一把火,脸色一沉:“还有,本王麾下血滴子都尉南郭先生,正奉命追击白莲教圣母吕观音,你为何帮助吕观音杀死我的人?你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皇上?说!”
他声音尖锐、高亢,充满不容置疑的诘问。
崇平目光一寒:“你又杀了血滴子都尉?这次为什么?那吕观音与你有什么关系?”
崇平、忠顺王、陆英目光炯炯,逼视甄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