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明明白白,如甄钰能拿出4000万赈灾,齐阁老就承认误国误民,尸位素餐,不配为宰辅,马上辞官回乡,以承担罪责!齐阁老,陛下、娘娘、王爷、满朝文武都在这,众目睽睽、可都看着呢。”
楚党、齐党一众官员,还有锦衣卫官员擅长察言观色,哪里不知道圣心所向、风朝哪里刮?
千夫所指、众口一词:“请齐阁老罢相!”
“齐阁老儒林泰斗,不会食言而肥吧?”
“欺君大罪!万万使不得啊!”
“齐阁老,陛下已经给你台阶、以全君臣之义了。若是恋栈权位,不知进退,那就很难收场了。”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片刻之前,还是内阁首辅、统领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阁老,如今却落入甄钰布设的陷阱,变成四面楚歌、千夫所指、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彷徨、惊惧、愤怒、悲凉···
齐衡的老脸上,出现了诸多复杂神色,在众人声讨叱骂中,原本挺直的脊梁,也变得佝偻起来。
风吹过他精心修剪的胡须,竟是花白一片,凌乱不堪,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浙党众人,面面相觑。
甚至有机灵的浙党官员,惯于见风使舵的,竟也反咬一口,加入了声讨齐衡的行列,速求切割,以免祸及自身。
“臣以为,地龙翻身,上苍示警,齐阁老身为首辅,理应辞官罢相,以对天下有所交代!”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严春芳等齐衡心腹,气得跳脚,大骂那些倒戈之人。
“王华!忘恩负义之辈!你上京赶考的资仪,都是恩相资助的!谁都可以弹劾恩相,唯独你不行!”
“虽然齐衡对我有恩,但乃是小恩小惠,如今他宰辅失职,罢相乃是天下大义,朝廷公义,我岂能舍大义而取小义?”
“严春芳,我与你割席断义!”
甄钰看着浙党官员开始倒戈,反咬一口,狗咬狗一嘴毛,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不动声色后退两步,退入人群之中。
事成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他也没想到,那扬州收敛的4000万,竟还有如此功效?
连齐衡都倒台了?
这一切都因甄钰在扬州搜刮4000万之事,发生在三四天前,甄钰兵贵神速,星夜赶回神京,又采取各种措施保密,神京各派系还一无所知。
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齐衡这崇平朝不倒翁、不粘锅,猝不及防,马失前蹄,倒在了甄钰这被他看不上眼的小儿手中。
甄钰有所顿悟,必须走厂卫之路。
锦衣卫、血滴子,这些见不得光却强大无匹的力量,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握紧刀把子,扎紧钱袋子,永远比笔杆子、嘴皮子更好用!
看着万众一心,争相弹劾自己的文武百官,看着一脸平静、毫无波澜的俊美少年,最后与面无表情、神情冷漠的崇平眼神一对,齐衡狠狠哆嗦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大势已去。
如果再坚持负隅顽抗,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将面临崇平真正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