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手术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特制的束缚带固定。
口鼻戴着呼吸面罩,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处于深度麻醉状态。
齐景走到一旁的操作台,拿起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子母蛊,一种很古老的邪蛊,子蛊一死,母蛊便会随之消亡,看似同生共死,掌控力极强。
他走向手术台。
可造蛊之人何其狡猾,他们岂会不留后手?子蛊若是受到任何刺激。
便会瞬间自我枯死,以此保全更重要的母蛊。
他站在手术台旁,低头看着那个毫无知觉的人。
“常规方法,先麻醉掉全身,隔绝痛苦。”他用手术刀尖虚划着对方心脏的位置。
“然后,剖开胸腔,取出心脏,让心血流尽,方可使子蛊引出......”
他伸出手,用手术刀将心脏取出,手术台上的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生命监测仪上的曲线瞬间拉成一条直线。
“可心脏一旦停止跳动,哪怕只有一瞬,寄生于心血之中的子蛊便会立刻感知,瞬间枯死。前功尽弃。”
下一秒,他的手掌猛地一握。
“噗叽—
齐景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将碎块扔进处理箱里。
密室的自动门打开,一名穿着丹会弟子服饰的年轻人站在门外。
“师父.....这样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齐景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弟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对不起师父.....是我多嘴......”
齐景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什么怒容,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嘲弄。
他看了一眼弟子,又像是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
“悲天悯人?”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那抹苦笑愈发深刻,“可笑。”
不知是在说弟子那天真的规矩论,还是在说此刻双手沾满血腥,行着魔鬼之事却试图守护些什么的自己。
他挥了挥手,示意弟子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扇位于数百米高空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无声无息地推开。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滑了进来,落地无声。
来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对着齐景,单膝跪地,声音压低:
“会长,刚收到的消息,刑家.....被灭了,全家上下三百零七口,无一活口。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所有人都是在睡梦中被蛊虫入体,硬生生......被炼成了人丹。”
齐景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官方呢?”他的声音嘶哑。
黑衣人摇头:“没有任何动静,官方早就不愿再插手江湖上的这些腥风血雨了。
只要不波及普通人,他们.....乐得清闲。”
齐景沉默了,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
阳光灿烂,却无法驱散他周身弥漫的冰冷寒意。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血雨腥风,何时方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