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费力地将黑色大汇入午后的车流。
江城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飞速掠过。
他还是有些恍惚,毕竟穿书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是很难接受的好吧。
首先必须稳住她,必须让她活下去,至少......活到龙王找上门的时候,他还能有辩解的机会。
他理了理剧情,唯一欣慰的是,龙王现在还在国外练级,一时半会回不来。
可看着身边那个把自己缩在副驾驶角落,几乎要嵌进车门里的单薄身影,宁玄只觉得上来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她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苍白,易碎。
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留下一个空壳随波逐流。
宁玄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他该怎么做?道歉?说自己不是原来的宁玄?那听起来比精神病还精神病。
直接承诺放她自由?可万一她转头就....不行!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用钱?她显然已经不在乎了。
就在他心乱想事情的时候。
前方路口,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突然从右侧的小路猛拐出来,强行并线,试图挤进主车道。
宁玄几乎是本能地一脚踩死刹车。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强大的惯性将他和安挽行猛地向前撞去。
“砰!”
一声不算太剧烈的闷响传来,车身猛地一顿,停住了。
宁玄的头重重撞在方向盘上,幸好有绷带缓冲,但剧烈的震荡还是让他眼前一黑。
后脑勺的伤痛得他闷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副驾。
安挽行纤细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勒住,又弹回座椅。
巨大的冲击让她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如同透明的白纸。
她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安全带,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灰般的白色。
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那是被纯粹生理性的惊吓激起的涟漪,但转瞬又沉入更深的死寂,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你......没事吧?”
安挽行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目光又重新投向窗外。
“妈的”
宁玄推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
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脚步有些虚浮。
那辆银灰色轿车的驾驶室门也“砰”地打开。
一个染着黄毛,穿着花哨紧身恤的年轻男人骂骂咧咧地钻了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戾气。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车屁股,那里被大坚硬的前杠顶出了一个明显的凹坑,漆也刮掉了一大片。
“草泥马的!你他妈怎么开车的?瞎啊?没看见老子拐弯?”
黄毛气势汹汹地冲到宁玄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赶着去投胎啊?开个大了不起啊?撞坏了你赔得起吗你!”
宁玄本就心烦,被莫名先骂了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立刻动手的冲动,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
“是你突然强行并线,责任在你,修车的钱,我出。”
“你出?你他妈算老几?”
黄毛显然没把宁玄的话听进去,反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上下打量着宁玄,视线最终定格在他头上那圈凌乱渗血的白色绷带上。
黄毛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哟呵!我当是什么人物呢?”
黄毛夸张地拔高了音调,指着宁玄的脑袋,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瞧瞧这造型!刚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脑袋让人开瓢了?
啧啧啧,病没好就敢开车上路,你这是危害公共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