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拉着安挽行，穿过几条愈发狭窄破败的街道。

周围的建筑显得很陈旧，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和烟草混合的怪异气味。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他们停在了一栋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商住两用楼前。

招牌上果然写着“高天原劳务派遣事务所”，字体花哨俗气。

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铃铛发出响声。

门内是一个勉强还算整洁的前台区域，但装修风格廉价，光线昏暗。

一个头发抹得油亮的年轻男人，正把腿翘在桌子上，捧着一本封面不堪入目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隔音很差的里间隐约传来流行音乐，和一些模糊的嬉笑声。

宁玄下意识地用中文问道：“这里是事务所？”

那年轻男人被惊动，懒洋洋地拿下杂志。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宁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品货物。

又瞥了一眼宁玄身后安静站着的安挽行，眼中闪过惊艳，但随即撇撇嘴，用着日语说道：

“哎呦~哪来的小帅哥？长得真不赖啊！

是来报名当牛郎的吧，懂规矩吗？先填个表，名字、年龄、三围......以前在哪家店做过？”

宁玄听得懂日语，原身的记忆里精通好几国语言。

安挽行则完全云里雾里，只是觉得对方看宁玄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往宁玄身后又缩了缩。

牛郎店？

宁玄额头冒出黑线。

他还以为是什么放贷或者打手公司，结果是特么鸭店？

明面上是牛郎店，暗地里干着拉皮条和情报买卖的勾当？

这倒也算劳务派遣......

他压下心里的无语，冷着脸用流利的日语回道：“我找你们会长。”

那年轻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笑了起来：

“呦~口气不小嘛！不过就凭你这张脸和这身段，倒也不是没机会见到妈妈桑......等着！”

他转身进了后门。

宁玄只能耐着性子等。

安挽行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阿玄.....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看着周围暧昧昏暗的灯光，和墙上那些意味不明的海报，本能地感到排斥。

“一个......不太好的地方。”宁玄简单解释，“我们问点事情就走。”

过了一会，后门打开。

一个穿着精致和服，眼角眉梢带着点精明世故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她目光迅速扫过宁玄和安挽行，尤其在安挽行脸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惋惜，觉得这女孩不像能来工作的。

然后看向宁玄，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叫我千代妈妈就好。听说这位先生想见我？”她说的也是日语。

宁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彻底死心了。

会长是个女的？牛郎店的妈妈桑？

所以那个刀疤脸，其实是藏着牛郎店的小卡片，或者捡到的小广告......

宁玄顿时失去兴趣，让挽行待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多一秒都是污染。

“找错地方了，抱歉。”宁玄懒得再说，拉着安挽行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别急着走啊小哥！”

千代妈妈立刻上前一步拦住，语速飞快，“我看你条件真的非常好，是块顶级牛郎的料子！现在外面经济不景气，找工作很难的！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细皮嫩肉的，能干什么重活？在我们这里，只要你会说话，会把客人哄开心了，钱来得很快的！头牌也不是梦啊！”

宁玄听得嘴角直抽搐。

他？细皮嫩肉？当鸭？头牌？

岳父大人要是知道我想靠这路子找他，能把他头打歪，再打正回来......

但他转念一想，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确实是收集底层情报的好地方。

靠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效率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