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再次潜入传染科
林宝珠边走边快速低语,脚步方向正是住院部。
“医院里他们安插了多少眼线不清楚,但既然盯上了驴蛋蛋,就绝不会轻易放手。当务之急是立刻把蛋蛋带离医院!一会儿你护送桂花婶和蛋蛋回村!我留下,盯死那个女人和那个传染科副主任!一旦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正好打断手脚拖去公安、局!”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好。”
若是在昨天,秦海、峰必定不放心她独自涉险。但见识了她今日展现的惊人潜伏能力后,这份顾虑大大减轻了。
“那你跟踪他们时,务必小心,不管何时何地,以保命为主。”
*
两人重新到达驴蛋蛋的病房时,田桂花正笑呵呵地给他喂罐头糖水。见他们去而复返,满脸诧异:“宝珠?海、峰?咋又回来了?落啥东西了?”
林宝珠一个箭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婶子!蛋蛋被盯上了!快走!他们要来把蛋蛋绑去传染科!”
田桂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爆出惊恐!“啥?!凭啥?我孙子好好的……”
她下意识抓紧林宝珠的手臂,声音开始发抖。
“没时间了!”
林宝珠沉声打断她的怒意和恐惧,目光如电扫过门口,急切道:“盯上蛋蛋的很可能是特务!他们杀人不见血!只要你稍微反抗,他们就会对你痛下杀手,现在就走!东西都别拿!”
眼见田桂花还想去收拾桌上的罐头瓶和水杯,林宝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管了!拿东西会露出破绽!快走!”
她的语气紧迫。
“哎…哎,这就走,这就走。”
田桂花被那眼神和语气震住,仅剩的犹豫被恐惧冲散,一把抱起刚放下罐头碗、还懵着的驴蛋蛋。几乎是同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快!走拐角的楼梯!”
秦海、峰果断指向安全通道的方向,不再犹豫,几乎是半推着抱着孩子的田桂花冲了出去!
林宝珠紧随其后,在踏出病房门的刹那,她回头锐利地瞥了一眼——只见一男一女两个白大褂、面色不善的正疾步拐过走廊转角,着急忙慌地向这边病房扑来!
林宝珠目送秦海、峰跟田桂花他们离开,折身朝着驴蛋蛋的病房走去,她的手里拿着从“国营饭店”打包来的饭菜,着急忙慌的往驴蛋蛋房间跑,一边跑一边道:“蛋蛋!蛋蛋!姐姐给你带好吃的来啦——诶哟!!”
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和“不小心”的踉跄,只见她手中捧着的铝饭盒盖猛然掀开!刹!那!间!一股浓郁、酸臭、带着诡异发酵气息的深褐色汤汁,如同被精准操控的液体暗器,带着惊人的准头和力道,劈头盖脸地——泼!向!朝着病房走去的两个白大褂医生。
“哗啦——噗嗤——”滚烫、浓稠的汤汁,带着螺蛳粉特有的“香气”,瞬间糊满了两人干净白大褂和大半张脸!
那股子混合着酸笋发酵味、辣油与某种难以名状气息的浓烈臭味,如同无形的生化武器,瞬间席卷整条走廊!旁边病房的门纷纷“嘭”地一声关上了!
“啊——呕!!!”两个“白大褂”猝不及防,被熏得眼前发黑,下意识地干呕出声,手忙脚乱地试图抹掉脸上、头发上黏腻的汤汁,狼狈不堪。
林宝珠稳住身形,立刻换上被激怒的神情,一手叉腰,一手捏着那空了一半、还在滴滴答答的饭盒,指着两个“医生”的鼻子就开骂:“你们俩瞎啊?!走路不长眼睛吗?!看看把我专门煮给我大侄儿吃的螺蛳粉都撞翻了!”
她声音又尖又亮,瞬间引来远处几个探头探脑的目光。她边说边拿着油腻的铝饭盒作势就要往其中一个脸上抹去。
“这可是我托朋友从柳州千里迢迢运来的正宗螺蛳粉!统共就这点儿,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就指望着给我那可怜的大侄儿补补身子!结果全叫你们给糟蹋了!你们赔我!”
“什、什么粉?!这……这分明是茅坑里捞出来的!!呕……你,你这疯女人竟敢袭击医生?!”
其中一个“医生”脸色铁青扭曲,被熏得语无伦次,强忍着呕吐感厉声威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
“报!尽管报!谁怕谁啊?!”
林宝珠叉着腰,气势不减反增:“让公安同志好好查查!看看是谁走路横冲直撞撞翻了我给我侄儿的饭!到时候赔钱、道歉,一个都别想跑!”她作势又要往外冲。
这加料版、浓缩精华的“生化臭气弹”——螺蛳粉的终极奥义,对于某些天生有着“洁净癖好”的经血国畜生来说,简直是灵魂层面的暴击!那极致的味道,几乎要将这两人逼疯!
另一个“医生”强忍着恶心和暴怒,眼角余光迅速瞥向病房——敞开的门缝里,能清晰看见床头柜上摆着吃完的罐头瓶和散落的馓子!孩子的东西还在,人看来没走!
他强压下立刻掐死眼前这泼妇的冲动,拉着同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走……先……先去换衣服!”那白大褂湿透黏腻,散发着恶臭,实在忍无可忍,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洗澡。
“站住!”林宝珠一个箭步又堵在两人面前,指着地上那一滩黏糊糊的汤汁,“钱呢?!不赔钱,我现在就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来‘关照关照’你们!瞧你俩鬼鬼祟祟的样子,别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吧?”
那句“见不得光的身份”,如同尖针猛地刺进两人神经!“医生”眼中的凶戾杀气几乎喷涌而出,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地点不对……
“站住!”那个稍微冷静点的特务猛地低喝,叫住作势要去“报案”的林宝珠。他眼神冰冷地扫过同伴,然后死死盯住林宝珠,仿佛想把她生吞活剥,却又不得不妥协。他从口袋里摸出崭新的五块钱,极其厌恶地、仿佛甩掉什么瘟疫般丢在地上:“拿着!滚开!别再让我看见你!”
林宝珠毫不介意地弯腰捡起那湿漉漉的五块钱弹了弹,脸上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早这样多痛快!谢谢两位大夫‘慷慨解囊’!”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满溢出来。
眼见那两个差点要了她命的瘟神彻底走远,林宝珠闪身溜回空无一人的病房。她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点“破绽”——罐头瓶、馓子碎屑。没时间多想,她挥手间将所有残留的物件瞬间收进空间,不留一丝痕迹!
紧接着,她又如一阵风般刮向一楼住院处窗口。“同志,办理出院,302床的驴蛋蛋!”她动作麻利地掏出证明。
结算的很快,七块三毛钱。林宝珠接过缴费单和零钱揣好,脚步并未走向医院大门。她压低了头上的帽子,利落地将一个口罩严严实实扣在脸上,转了个方向,再次朝着那栋阴森森的传染科大楼而去。
轻车熟路地摸到三楼副主任办公室,牌子的门出现在眼前。林宝珠屏息凝神,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
房门在她身后无声关上。隔绝了走廊的微光。办公室内一片死寂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