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二狗疑惑道。
“日本人制造出尸虿作为实验品，他们绝不会轻易将这种绝密实验泄露出去。就算你父亲和你爷爷在打猎时被尸虿咬过，那也只能说明这是一种毒虫，你爷爷和你父亲怎么可能知道那是尸虿？”
楚二狗闻言，看了叶娅一眼。
颜至道：“从这一点就说明，你事先已知道，尸虿这种邪恶的东西存在。
而你能知道尸虿的存在，当然来源于叶娅，是她告诉你的这些秘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在进入原始森林之前，你楚二狗就已经拜倒在叶娅的石榴裙下。”
“精彩！”叶娅慢慢吹烟在颜至的脸上，“楚二狗既然已经拜倒在我的脚下，为何不在原始森林里打你的冷枪？”
“在森林里，楚二狗一个人没有办法杀了我们所有人，就算他能杀了我，他也活不了。他又不傻，他死了，还怎么得到你？所以，他就实施你们事先准备好的第二个计划，在沙漠中利用尸虿弄死我们所有人。”
颜至接着说道：“其实你楚二狗在森林里有很多机会杀死我的，但你想利用我们小分队得到原子弹的图纸。得到图纸，在日本人那里你就是立了奇功一件，这样你不但能够得到叶娅，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呼风唤雨，作为日本人的走狗。”
楚二狗的脸上滚下了汗珠，癞痢头上如枯草般的短发也被汗水湿透，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从沙漠回来后，我派人到你的老家去调查过，你之前的确是在沙漠边上生活过，但是你的爷爷早在你父亲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你哪来的你爷爷和你父亲一起出去打猎？”
楚二狗惨笑：“你早就知道，却故意不揭穿我？”
颜至慢慢转过脸，看着楚二狗：“其实进入沙漠后你就知道，会有风尘暴来袭，但是你却故意不说。
当风暴来袭时，你曾站在我的前面，我如果判断不错，你当时应该是想杀我。”
“是。”楚二狗脸色有点惨白，“我当时的确有杀你的念头，但……”
颜至道：“但你知道，当时如果用刀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楚二狗的眼中露出惊色：“你，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想用刀杀你。”
“用枪声音太大，所以你只能用刀。但当时我的左右手各握着纳兰星辉和艾娃，你如果杀我，她们二人肯定会知道，你依然也跑不掉。”
楚二狗握着枪的手掌心全是汗，他嘴唇发干：“你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杀我你也跑不掉，所以你就想利用我们帮你找到原子弹的图纸，然后再让尸虿杀了我们。”
颜至叹息：“二狗，就算你帮叶娅拿到图纸的同时杀了我，你觉得叶娅会委身与你吗？你不过是她用完就扔的一颗棋子罢了。”
楚二狗瞟了一眼叶娅，内心发酸，叶娅看着颜至的眼神，和看他的不一样。
“其实，你也想让楚二狗帮你拿到原子弹图纸，然后杀了楚二狗，你就可以说从独立连手中抢回图纸，而独占功劳了。”颜至看着浑身散发着魅力的叶娅，叹息道，“没想到，你们日本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如此复杂。”
叶娅的眼中出现恐惧：“那天在寨子里，我真该杀了你，你果然聪明睿智，是帝国的大威胁。”
颜至对楚二狗说道：“我一直想不通你是怎么在沙尘暴中离开的。直到你突然从沙子里跳出来，用手雷干掉了几个小鬼子，我才豁然开朗。
沙尘暴时你并没有走远，你趴在沙面上向北爬去，沙子掩盖了一切痕迹，两个小时后沙尘暴平息，你已经爬出了我们的视线，趴在沙子里，留一根管子在沙子外畅通呼吸不被我们发现。”
“当我们将小鬼子的弹药库爆炸，你知道原子弹图纸已经不可能得到了，于是你就想在这次行动中将我杀掉。
当我和几十个行尸走肉展开生死大战时，你躲在东边离我两百米的那棵树上开了两枪，第一枪是想杀死我，第二枪你想杀死纳兰星辉。
因为如果纳兰星辉死了，我的心会瞬间大乱，可能当场就死在那些行尸走肉手里，就算我不死，她的父亲也一定会迁怒于我。
当时，我看见那棵大树上面有迷彩服的以衣角闪了一下，而穿有迷彩服的，只有我们小分队才有。
后来，你看见聂远峰，许哲友，方友他们追了上来，知道已杀不了我，恰好那时候沙漠又起风了，可以抹掉你所有的足迹，于是你利用风沙的掩护，迂回到小鬼子必经之路上，藏在沙子里，出其不意的干掉他们。如此，别人只会记住你的功劳，不会有人去怀疑你曾经做过什么。”
“什么都瞒不了你。”楚二狗的手发抖：“那，那我为什么要去消灭那些尸虿呢？让尸虿将你们全部消灭岂不是更好？”
颜至说道：“如果你自己能够逃离那片沙漠，你当然不会帮我们，因为你知道，如果不除掉尸虿和行尸走肉，就算我们小分队所有人都死了之后，你依然逃脱不了尸虿和行尸走肉的追踪。
你为了活命，只有帮我们将所有尸虿和行尸走肉全部杀死。
当我看见你出现的时候，你的枪口当时是对准我的，而且你的右手很隐蔽，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当时你右手的食指应该是搭在扳机上面的，只要我当时怀疑你，你当场就会开枪杀了我，然后说是不小心枪走火。”
楚二狗的嘴唇惨白，看了一眼手中的中正步枪。
“说实话，当时我很害怕，你这把枪的枪口，离我的脑袋只有两三米。”颜至说着摊开双手，说道，“你会装，我也会表演，而且我曾经的梦想是做一名演员。所以，我看见你的枪口有意无意对着我的时候，我就很惊喜地问你去了哪里。”
叶娅：“渣男！”
颜至……
突然，叶娅抢过桌子上的匕首，向自己的腹部插去。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颜至不顾身后楚二狗的枪，伸手去夺匕首，但已晚，匕首已插进叶娅的腹部。
瞬间，楚二狗浑身一震，如遭电击。
叶娅抬头看着颜至，眼神惨然复杂，嘴角有血溢出，向后倒去。
颜至上前几步，抱住了叶娅。
叶娅腹部插着匕首，脸如白纸，气若游丝，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逐渐失去了光彩，躺在颜至的怀里，低声说道：“我……我来中国，是……是身不由己。我……我只是在错的时间里，遇见了对……对的你……遇见你后，我……我是干净的……”
叶娅说着，惨白的两颊涌起异样的红潮：“我就让你永远记得我，你……你这渣男……”
……
颜至抱着叶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薄被，整个盖上。
然后静静地看着楚二狗。
“咣当！”
楚二狗突然把手中的枪扔在了地上。
瞬间，马奔，方友等人捡起了各自地上的枪对准了楚二狗。
“狗日的！”
张兴旺挥起枪托，骂着，狠狠捣在楚二狗的腿上。
“扑通！”
楚二狗跪了下来。
“你还算聪明，”“如果没有误入歧途，你会是一名好兵。你虽然杀了十几名小鬼子，帮助我们全歼尸虿和行尸走肉，但你已经投奔了日本人，所以，你就是我中华民族的敌人。”
颜至掏出两根烟，一起点燃，递一根给楚二狗。
“我不想让你身败名裂二狗。”
颜至指尖夹着烟。
“我给你一次机会。隔壁小屋里有一把枪，你死后，我会上报你为战死失踪人员，给你母亲一笔抚恤金，跟她说，你是为国捐躯。”
楚二狗没有说什么，跪下给颜至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出门。
颜至从兜里摸出五颗子弹，摊开掌心。
这是楚二狗那把枪里的。
楚二狗枪里一直都是空的。